【享千周年纪】与锈(4)

“抱歉，下面可能还需要你脱一下衣服。不，不是可能，是必须，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们的谈话就到这里。”享昏说道，“当然，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想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是否有伤口，你穿的太严实了。”
享昏在方才就已经观察过她，至少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没有看到伤口或疤痕。
少女自打进门以来便没有说过话，或者说更早的时候，也许她一路赶来时也没有开过口，即便是询问路程还有多久，甚至于出门时也没有问目的地，再往前追溯，说不好他已经保持沉默这一种状态很久了。
多久？一天，一周，一个月……甚至一年。
她站起身把外套拉开，脱了下来，露出脖颈和手臂，在目之所及处，没有伤口，然后是短袖和长裤。幸好享昏起早拉上了窗帘，不然书房里的景象外面可看的清清楚楚。
少女的手方到内衣边缘，享昏就制止了她，“穿上吧，别着凉，我这供暖不太好。”
千洛很听话的穿好衣服，就像是先前每次去看医生时一样，这种事她干过太多次，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曾经还有医生会借此让她点小便宜，被他一脚踹断了一条肋骨。

“等一等。”享昏突然叫住了她，“这是自己烫的？”
享昏突然发现千洛身上有几处淡色的圆疤，不仔细瞧压根看不出，而且处处刁钻，尽挑着身体敏感的部位，像是用烟头烫的。
千洛摇摇头。
享昏点头，示意她把衣服穿好。
千洛穿好衣服，仍乖巧地回到座位上。
享昏翻看着资料，她抬眼瞄了一下坐在桌子那边的人的眼睛，“锈心病已经进入末期，你却没有自我伤害？”
空洞的眼神飘忽着，让人琢磨不定，但他脸侧的印记却骗不了人——七层，绝对无可救药的七层锈心印记。
“您是盼着我死吗？”已经沉默了一个小时的女孩儿，声音虚浮地开口。
“您自己也有三层印记，不是吗？”
享昏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下一刻又若无其事地盯住了对方那张脸。
千洛的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看似毫无变化，却使那张苍白到病态的脸看起来极度凄凉。
“那印记，是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