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无冕的奇迹(2)

短短两层楼的距离，他遇见了曾经的挚友，罚他抄课文的老师，以及或熟悉或疏远的同学。
仿佛这几步台阶就把三年走完了。
Climax很庆幸自己来得早。他特意挑了正对操场的中间位置，倚在栏杆上看着陆续落座的学生与老师。
阴天。明明早上还是晴的，风自高空而起，数不清的挂着横幅的氢气球在半空摇摆不定，把典礼的主角簇拥在其中。
风把他黑色的兜帽吹落，肆意蹂躏着短硬的黑发。
Climax记得他也曾有过这样一次经历。
无非是视角不同罢了。
那时，他被鲜花与祝福围绕。三年后的自己正在不远的未来看着留念故人的少年。
熟练的从校服兜里摸出了一支烟，却并不急于吸食尼古丁的苦涩。白皙的手指像在课堂上转笔一样玩弄着香烟，他在等一个点燃的时机。
年迈的长者缓缓走上舞台，台下收敛了嘈杂，但不时还传来极力忍耐的抽噎。
“各位老师，同学……”
Climax倒吸了一口气。
“我们今天相会于此……”
一只手缓缓滑进衣袋摸索打火机。
“……为了庆祝一个重要的日子：你们毕业了。”

“啪。”火焰明灭间一缕白雾升腾，被风吹得猛然皱缩了一下。
麻痹感霸占身体每一根细小的神经，他感觉到极速鼓动的心跳慢慢降频。瞬间的失聪让Climax无心再听演讲，专心品尝着嘴里怪异的烟味。
吐出的白烟掩盖了少年意味不明的表情。
……
那时候他还没沾上烟瘾。
遇到这种场合也只能哭一通。
……
“你小子学会抽烟了？不怕被老头子逮着啊，顶风作案啊你这是。”一只手毫不见外地锤在少年的左肩上，力度大到让他一仄歪。
Mendecy。不用说Climax都知道他是谁。
下手没轻没重的。
“咋地没反应啊？我要是不提醒你，你搁这儿自顾自的逍遥，抽一支不得把你留观三天？。”
“那抽一条能留我三年吗？”Climax用力吸完最后一口，在栏杆上将烟摁熄，随手扔到了角落里。
Mendecy在少年瘦削的肩膀上捏了一把，“乱扔垃圾，扣五分。”惟妙惟肖的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你让他先管好那张天天乱吐痰的嘴再来管教我。”Climax依旧没有侧脸撇他，盯着操场西侧捧着大束鲜花的学生们看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