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行（蜀月行歌二创）(7)

“咩栗，咩栗？”呜米正唱着，却听到仿佛有啜泣声，定眼看去身边人眼中湿润几乎要滴出泪来。她斜倚坐在一块石头上，右手连着空酒杯耷拉在地上，左手抓着酒坛边沿，那酒坛已空了一半。呜米捧起她的脸：“咩栗？你怎么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唔……嗝，呜，呜米，我在，在，在听呢，你唱的什么呀，真好听，嗯，真好听。”咩栗已是醉了，说着话便要把额头往呜米脸上凑。
“是《牡丹亭》里的曲子，咩栗，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说着要将那曲子再唱一遍。
“我说你唱的真好听，你听到了吗，呜米，就像这样，真好听。”咩栗盯着呜米的脸不停念叨：“而且长得好好看啊，你好漂亮啊姊姊，嘿嘿。”喝醉了的人记不得事，情绪变化得快，这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注意力便全在呜米身上了，全然忘了刚才伤感一般。
“嘿嘿，你不知道吧，呜米，我喜欢你好久了。我偷偷跟哥哥去听戏，有位漂亮姊姊招呼的我们，还塞给了我一块方糖，你不记得了吧。”呜米仔细想了想，在戏班子里，偶尔有客人好心会赏一两块方糖，小孩子贪嘴，便赶快寻个歇息两三个人分着吃了。大概得是刚到成都那会，好像有户大官来看戏，那年长的赏了自己一块糖。年幼的女孩行为却是奇怪，她只盯着给自己的糖看，好像确实想要糖吃，但又没有别的动作，也不向家长要，也不向自己要。当时觉得有趣，便把糖给了那小女孩，如今早记不得细节了，模糊想起那小女孩大概是小自己两三岁，倒和咩栗如今年纪对的上。

“小时候我贪甜食，结果有次牙疼，爹爹哥哥便再不许我多吃糖果点心了，但漂亮姊姊给的糖格外的甜，你说是吧，漂亮姊姊？”咩栗大概根本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醉酒之后声音有些娇柔慵懒，一双眼睛仿佛泛着光芒。呜米还只能捧着她的脸架在那里，不然咩栗便要贴上来了。
“后来漂亮姊姊还上台了，那场戏，呃，对了，是《牡丹亭》，漂亮姊姊扮的杜丽娘的丫鬟，没几句唱词，但那妆容身法，比那伴杜丽娘的还出彩。那些观众也太过俗气，不懂欣赏，漂亮姊姊就该唱那主角，肯定更加惊艳，毕竟是我那么喜欢的漂亮姊姊。”
“我想要和漂亮姊姊一起玩，但爹爹不让，他说结交戏子有损家风。呜米，你说他也是个爱看戏的，还这样端着架子，真是别扭。每次班子排新本子，我便偷偷的去看，漂亮姊姊的唱词越来越多了，也唱的越来越好了，有两年？三年？嗨，管他多久呢，我真是越来约喜欢你了，漂亮姊姊，呜米。你连我们出游前那样的日子都在练戏，你那么刻苦，爹爹他不能看不起你，他多大的官都不能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