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之城（三）(5)

温德林先是踌躇了一会，随后揣上那张母亲写的纸条，口袋里塞几块不知何时烤的饼干，还有张全家福。最后再拿上一个帆布包。他猛地吸一口气，回味曾经人迹存在的时刻。
就这样，他点头说，示意士兵可以离开了。两人很快地熄灭屋内的所有灯火，走进茫然的一片迷雾中。温德林似乎又听见母亲与父亲的叫喊，他碎碎念着，一手由士兵牵上，埋头不断向前走。
他们很快走到一辆悍马车面前，士兵来当驾驶。他把温德林抱到副驾驶，顺便为他扣上安全带。
又是引擎的轰鸣，梦境与现实交织着试图脱离噩耗一样的迷雾。或许真实的过去没有疑问，但这时温德林却忍不住发问：
“我的父母真的死了吗……？”
“或许吧。我在某块碎石上看见了染血的衣服碎片，隐隐能辨认出是青色，你能说这是你的父母吗？”
“我不知道……那，到底发生了什么灾难？具体到底是什么情况？”
“上级说是某个实验室爆炸了。能量过于巨大……甚至爆炸容器的后座力都差些将地球板块炸碎。我简直难以想象，他们到底在研究什么？目的是什么？”
“是这样吗……那些阴影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有灾害的话，你们在害怕什么？”
“你无法想象的事物……相信我，你还是别知道为好。空间的彼岸，时间的尽头。”

温德林不再提问，他看见车辆渐渐摆脱了扰人的迷雾来到城市的废墟中。粉碎的路面和破烂的大楼混在一起被飓风搅拌着，刺鼻的烟尘和浓厚的血腥钻入他的鼻腔，远处与轨道摩擦的机械列车在塌缩后的天空那不断坠下的豆大雨点中投出庞大的阴影。
他知道，自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