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垚】一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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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丁丑的十月初十，上海持续近乎四个月的炮火结束了。
白家很长时间没有聚的如此齐全，白启礼病危，原因无他。
路垚也到了场。
见到厅内候着，穿着警服的顾委，他脸色骤变，转身上露台，双肘撑着围栏，默默点燃一根烟，落寞吐着烟圈。
“今儿场合不同，你至少装装样子，让老爷子走的放心些。”顾委竟跟着出来，一路跟着他走到围栏边上。
皎月被乌纱遮面，显得夜幕沉寂漆黑。
顾委双手插兜，站的笔直，抬头望天，缓缓道来“就当是给四哥面子，路垚，今晚你我讲和，等老爷子走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路垚回头看他，狠狠吸着烟，一口气将半根烟吸进肺里，呛咳好几声，适才抬手抹了把眼角，笑一声“抽的太急是不行，差点呛出眼泪。”
九年来第一次从其口中提起那个人。
他妥协了。
白家企业全部托付给路垚，顾委拿来一摞文件，是乔楚生的资产，留给他们小两口。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有疙瘩。”

半坐倚靠床头，因久病双瞳暗淡无光，白启礼似乎在思考，没头没尾的继续讲道“那场爆炸他能活下来已是万幸，我劝他多次他都不肯离开，一直拖到你们回国，他才肯去接受治疗…”
完整的原有是顾委告诉他的。
路垚这才知道，他们离开上海不久，英国人联合路家和其他青龙帮对头，对白家进行多次施压、陷害，皆以失败告终，最后不得不讲和。
也是在那多次刺杀行动，乔楚生为保护白启礼，代替他进入陷阱，受了重伤。
“六子说，那天爆炸声特别响，隔七八条街听得清清楚楚，霞飞路起的火更是整整烧了一天。”
“四哥能活着多亏身边弟兄拿命护着，才能让火没烧到他身上，我回来的时候，人已经醒了，不严重的地方结了疤，几乎满身都是疤，严重的是他距离爆炸点太近，身体里有很多弹片却取不出来…”
“最严重的一块弹片在心口上面，只要移动就会伤及心脏，医生说如果手术还是有几率活下来，可是那时候路白两家还不合，他就一直拖，拖到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