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失格03(2)

「偶像，是这么叫吧，听说那孩子正喜欢呢。」幸代用装空罐头的箱子挡住了后门。
「对，偶像。」穿背心的人叫着回答。
「是啊，年轻人眼里都是些好男人啊。」
「年轻倒还好，但看不清现实中的男人，该出手时就太晚了。」
我一边听着幸代和胜先生对话，一边收拾罐子，分几次将罐子移动到垃圾箱，挡着门的箱子太轻，门差点关上。
「但是，小宝宝很认真呢。」东先生抱着胳膊看着我，突然说道。
是啊，胜先生又一次不满地插话。
「说了要浓一点，也没给我做，以前的孩子多爽快啊，对吧。」
「说什么呢，小胜。」幸代笑着说。
关东煮认真这个词与我绝缘，倒不如说我懒惰更合适。
我想起来中文数字的四。相比于前面的一、二、三，为什么会长成这幅样子呢？而且，一有一划、二有两划、三有三划。四有五划。相反，五有四划。我记得老师说过，多写几遍就能记住，于是我按老师的话，从一到十反复写了好几遍，怎样也无法像大家一样顺利记住。母亲经常给我和姐姐小光洗澡，这时要背九九乘法和希腊字母表，背下来就可以先从浴缸里出来。我一直都不顺利，各种文字、姐姐口中的语言都听不成句，直到头脑一片空白，已经受够了的母亲抱着我离开浴缸。自己走出浴缸的姐姐总是先用画着卡通角色的浴巾包住身体，直勾勾地盯着我。直到有一天，她说我「太狡猾了」。

「为什么朱里每次回答不上问题，却能出来？为什么我不能这么做？」
母亲说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泡晕的我爬到姐姐每每意气风发迈步出去的浴池边，身体滑进渐渐变冷的水中。浴缸栓的锁链刺痛了我的肚子，被母亲抱起来的身体很沉重，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姐姐说我狡猾。「为什么妈妈只抱朱里呢？」姐姐继续说。我意识到，母亲抱着我的姿势似乎没有特别的意思，就像举起一个重物。对于我来说，最羡慕的是轻松回答问题、先走出浴缸，被母亲夸奖的姐姐。
汉字五十问测验也是相似的情况，要做很多次，直到满分为止。最后班上只剩下我和爱吃鼻屎的孝太郎。我埋头用假名填满了汉字练习本。老师说这样就能记住，因此我写了不知道多少页，一直写到右手小拇指的指根发黑。写满文字的练习本光溜溜的，石墨味熏得我晕乎乎的，我想着要写完一整册练习本，就从上一次没写出来的「放牧」开始继续写。放牧放牧放牧、携带携带携带、感受感受感受。我觉得写的不错。上一次「放牧」的顺序写反成了「牧放」，「携」虽然写了提手旁，但写成了「挟」，「感受」只记得上半部分，忘记了心字底。上一次测验里，弄错了好几个记得的汉字，结果分数仅仅提高了一分。孝太郎也抢在我前头，学期末只剩下我一个没有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