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日记（4）(2)

安胎药？分明是要药性凶猛的堕胎药。珍儿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只为不要我们的骨肉。我做错了什么，让公主厌恶排斥至这般程度。那碗还烫手的药，被我泼进后院花丛，立刻安排自己的人熬好滋补的汤药，拿到公主眼前去。
她已醒了，正在梳头，我在门口站了会儿没有着急进去，听着她的声音，我有些欲哭无泪。
“父皇将我嫁到列家，不过是拉拢权臣，我认命就是。可，我不想我的孩子也认命。”她的声音是一把冰刀，插在人心里，连血都不准流。
“安胎药，趁热喝吧。”我想这就是我平日的语气，没有带着情绪。
她看着我，有些意外，却也知道我是知道她有孕的消息。公主的手扶着碗，久久没有动作，她重重地呼吸着，开口竟是推辞。“太烫了，再等等吧。”
“凉了不好，我看着你喝了才安心。”
“你确定要本宫喝这个药吗？”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突然充盈了晶莹的泪水。是你自己要喝的，你怕什么。
“喝吧。”
我看着她端起温热的药碗，一饮而尽。而后捂着口鼻，大概忍了又忍才没有吐出来。
“本宫身子不适，要休息了。”公主的神情明显焦急而恐惧，她开口赶我走，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小腹，竟然哭了出来。

“这碗安胎药是我看着人熬的，公主放心，药性温良，不会损伤胎儿。”我想这次没什么可让步的，迎着她的目光，口气是强硬了些，“公主若不想留下这孩子，臣愿意进宫求一份下胎的方子，只求公主不要乱用虎狼之药伤了自己。”
“驸马你？”
“公主若还认我这个驸马，就请公主三思。”
我甩下话，气得头晕，在公主府一刻也不想待，只好骑马回了自己的府宅。
独处半月，上朝当差，读书练功，我怕停下来想珍儿，拼命让自己更忙一些。
公主进宫去见贵妃娘娘，午后又回了府，我听手下来报，心里又不免担忧。珍儿怀着孩子，这样折腾奔波，身子吃得消吗。可又怕她真的进宫要滑胎药，想到这，心里的难过任什么也抵消不了。
她只认为，我们的婚姻是皇家制衡权力的工具吗。我拿着剩在手里的软剑，更觉自己可笑。这对软剑是家父请最好的工匠锻造而成，赠予我是为了有朝一日，我能在战场上有所施展，却不知这早就被我拿去讨了别人的欢心。
“大公子，公主回来了。”门口侍卫急着报信，我还未来得及回应，门竟已被打开。
公主裹着青色的披风站在门口，她不等我上前，便自行走进房间。大门知趣地合上，房里只剩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