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文】《归国》 一(37)

此夜之后，小扎赫沃基再也不敢跟西多罗夫提半个“铳”字，并且他自己一个人睡了好几天——偶尔他被黑夜吓得想要哭泣却拼命掩盖住哭声时，维什尼亚克会主动过来陪他。但小男孩实在太缺乏安全感，后来维什尼亚克实在于心不忍，又让他和自己睡在一起。
扎赫沃基是个好孩子，一直都是。
很多年后，当那个小男孩擦拭铳身的灰尘时，总会记起那几个夜晚之后自己紧紧抱着老师胳膊并且一直流口水的经历。也许，对很多已长大成人的孩子来说，这些过去都应该和破破烂烂的积木和以及布偶娃娃堆在一起埋掉，但扎赫沃基只是把它们藏在箱子里，有时打开来，用袖角细心擦拭灰尘，对着晨辉与斜阳，再看一看。
历久弥新，没齿难忘。
一段被尘封的记忆，顿涅茨克
十一 生命之外 1085年，蒂涅博亚尔河畔，庇护所。
此时正是薄暮时分。深蓝紫色的弧光从两扇仓库大门之间的缝隙里游进，仓库里四四方方，唯独两侧有成排的混凝土柱子支撑起半圆柱形的曲穹顶，而上面吊下来许多铁索和细绳。往更深处延伸，灰暗和静谧这两个词已融化混合，注入这空气里每一片清冷的灰尘——它们漂浮到最后会沉降，附在地面上那些生锈的铳械残骸、摩托车和破损防护服上。

在最深处的正中，安东·尤丁采夫用手背托住额头、手肘支撑在双膝上，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蜷曲坐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曾经不甚习惯孤寂与阴影的金发男人已久久存在其中，暮风拍着大门和两边顶上的通气口。而最令他视之珍重的另一个人，此刻躺在他背后隔着几堵墙的密室里。安东几乎把其他人都赶走，只是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坐在这里，仿佛他再也不会感受饥渴，日月星辰也再不会流转移动。偶尔感情恢复时，他却有些莫名依恋这份难得的平静。就像维什尼亚克所说的那样：有时候人一直做一件事情，可能并非因他于此情有独钟，也许只是这件事原本如此，那么就应该仍然如此——换而言之，他习惯了。
借这唯剩蒂涅博亚尔河水沉吟的默，他要建造自己的大厦。
砰。砰砰。
是风敲打玻璃或者铁皮的声音？不，这是……
安东没有把头抬起，而是静静聆听着。突如其来的杂响低下去片刻，又换成了另一种清脆又显得坚实的碰撞声，那种卷起尘埃激起浪花，曾出没于城墙和炮台，曾流浪、在悬崖与峡谷的振动。安东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上面，他似乎还看见了灯光下轻缓逡巡的身影，嗅到含羞草和泥壤的氤氲野香，连模仿着极光的冰面碎裂时最细微的悸动都能触碰，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