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佝偻，即使影子斜铺在车轮下，他也还是个眼里偶尔会有光的少年(8)

【四】
后来张原野又闹过几次情绪，但我似乎找到了应对的办法。他看似叛逆倔强的背后尽是软弱。于是，适当的斥责反而让他清醒了些。
毕竟是个孩子。
“老爷们总得有点志气！”那段时间对他说的最多的好像就是这句。他也很受用，每次眼里都会迸出几点光亮。
有一次他居然说出一句让我意外的话。
“我得让我妈过上好日子。”
要是有这心思，集训应该就没问题了吧。我是真的开心。

集训在一个封闭的宾馆后院，教室、宿舍、食堂和教研室四面围立，形成一个独立的小世界。作为主讲教师，我每天从早忙到晚，还要抽精力关注一下自己校区招来的学生。张原野算是我狼狈生活中的一点慰藉——我心里始终把他当作不定时炸弹，总是预感着没准那天他又会崩盘——然而他居然很努力。
直到第二个周末。
周末学生照例放假回家，他妈妈来接他时我还夸奖了几句。可返校的前一晚，他妈妈打来电话说张原野不想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