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佝偻，即使影子斜铺在车轮下，他也还是个眼里偶尔会有光的少年(6)

果然。
那天他没来上课，打电话给他妈妈询问情况，说是身体不舒服，请一天假。接着一天变两天，两天又三天。三天后的晚上，他妈妈领着他终于来了。
“身体好点了吗？”我明知原因未必如此，但还得循循善诱。
“嗯，好点了。”他说话时垂着眼睑，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聊天的时候。仿佛一切又回到原点，这让我有些不快。
“是光身体不舒服啊，还是有点心理波动了？”我决定单刀直入。
“都有。”

照例不撒谎。
“具体说说。”
“就是突然不想学了，觉得没啥意思，没啥用。”
毫无预兆，与之前上进的样子判若云泥。好在我早有心理准备。
“那怎么又回来了呢？你妈逼着你的还是自己又想明白了？”
“主要是自己。毕竟还得高考啊！”
然后自然又是一番苦口婆心，他脸上终于也见了笑容。这中间她妈妈始终一言不发，没有愤怒，没有欣慰，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在应付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应付到有些麻木了。谈完了，孩子答应继续上课，他妈妈才轻轻舒了口气，然后让孩子去外面等，留下我们两个单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