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3)

“哇、哇，你少这么正气凛然地质问我。我也是为了你啊。”腾出的那只手轻轻挨上赫连曜丹田处的衣物，稍一感知，而后渡些灵力予他，“你现在完全恢复了吗？妖力控制自如了吗？”
他无言，若煊又道，“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难不成到了仇人门口再修整自身吗？另则这天底下宝石多得是，我不找雀眼碧石也可以找别的，可那样就是远了些，更耽误时间。再者他欺压百姓，鱼肉山灵，我也不是兴无名之师啊，替天行道有什么错？”
路边树上不知名为何的鸟儿也在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叫得赫连曜有些动摇。忽然，若煊瞪大那双明澈的圆眼看向他，“还是说你也当过这样的山大王，觉得他这样无甚过错？”
“我可没有！你别乱说！”赫连曜连忙澄清，“我家世代良善，丛林跃迹从未仗势欺人，除了······”除了那个该当天诛地灭的大伯。
赫连曜问，你要那东西到底作什么用？
若煊笑笑，没什么用，就是单纯想送你咯。
栒状山在西北方，大路渐走越宽阔，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人声鼎盛处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城镇，镇上有一孔雀神庙，香火熏烟冲天而上。若煊看着眼前比北斗七君庙宇都要富丽堂皇的建筑，愣住之后哑然一笑，他拦住一位挎着香篮从里面走出来的乡人，“大哥，这孔雀王当真这么神吗？我方才路过的财神庙人都没这儿多。”

那乡人指着悬在上方的金色牌匾，皱起的眼皮下汹涌又平息，深深叹了口气，“神的神的，不拜不行的。这么多神仙庙宇，老汉一年到头挣到的也没多少，哪买得起那么多香火，得捡紧要的拜。”
“不拜不行？听着像是有缘故。”
赫连曜跟着若煊一路走见过不少怪象，无论什么规模的城镇村落一定会有一座供奉雀王的庙宇，而这座庙宇一定是一众建筑中最显眼最华贵的。此时难得问上一句，岂料那乡人摆摆手，没再言语，转身走了。二人对视一眼，又双双看向眼前这香火鼎盛的地方。
“你这是做什么？一个小神仙给妖王上香？”赫连曜见他掏出银钱买了把香，一脸不解。
“亲有远近，话分亲疏。看着吧，哥哥教你怎么从人嘴里套出想听的话。”笔挺的香柱轻轻碰了碰赫连曜前额翘起的碎发，香气弯弯绕绕萦在他的鼻尖，若煊朝大殿走去。
小白鹤见地上还有一个空着的蒲团，一个箭步扑上去，香柱捏在胸前，一张口什么都不说就开始哭。他本身五百岁不到的年纪，又长了一张稚嫩脸面，在旁人看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孩子哭得伤心欲绝。
又假哭几声后，旁边跪着的婶子低声问道，“孩子，碰上啥事儿了？男儿家哭得这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