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如影随形(2)

一声浮夸的尖叫响起，似乎嗔怪着充斥新鲜生命的校园中混入了一个不吉的死物。一张肉色的屏障捂住了男孩的眼，将他向后拉开几米。
男孩龇牙咧嘴地透过指缝继续去看那只死鸟。视线中，那只鸟身下的阴影已经变为了一个扁扁的椭圆。老师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别看。”
男孩听话地收回了视线，仔细地盯着老师的手心。她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愠怒：
“那边做卫生的，快把它扫走。”
过了一会儿，阳光重新照进男孩的眼睛，年轻的老师牵起了他的手，温柔地说道：“走吧，回教室去。有没有被吓到？”
男孩摇摇头，他的目光落在牵着自己的手上。他突然发现老师有五片红红的指甲，像是成熟的石榴。
幼儿园大门前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男孩背着书包站在路边，等待着接他回家的母亲。
“你好，我是你的影子。”
一个声音响起，男孩左右张望，高高低低的人海错落有致地分合着，没有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你好，我在下面，低下头看看。”
男孩低头看向地面，自己的影子似乎变得又高又大，正挥动手臂向自己打着招呼。
“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影子。”
男孩有些生气地嚷道，似乎在责怪这个不认识的家伙抢走了自己的影子。
“没事，我也不记得自己是谁，你捡到了我，以后我就是你的影子了。”
“不要，把我的影子还给我。”
男孩更生气了，他的声音也不知不觉地大了许多。
“喂，那边的怪胎。你自言自语地喊些什么呢？”
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响起，男孩抬起头，不远处站着三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
左边的那个带着副圆圆的眼镜，背上背着三个书包。剩下两人的肩上空空的，右边的那个有着一张尖嘴，像是自己在画册上看过的猴子。
中间的那个头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发茬，露出底下的青皮。他的嘴半张着，似乎就是刚刚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