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木讷的香樟树(3)

木纳的香樟树不在意不远的江滩上立起了围挡，里面没日没夜地发出尖锐或浑沌的噪音。
木纳的香樟树不在意那些喜欢蹭背水牛也再也不来这里打盹，取而代之的是香樟树周围开始堆积其他树木的残骸、和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块。
木纳的香樟树不在意围挡里的噪音哺育出长得比他自己还高的红灰色盒子，也对这个盒子没有任何想法或是感受。
木纳的香樟树不在意最近泥土中水的味道变得酸臭苦涩；或是明媚的阳光渐渐被一些说不清的东西蒙上了层纱。

因为他只是棵树，他的生活只有两件事，一件是一门心思地向着太阳生长树叶；另一件是一门心思地向着水源生长树根。
人类不再将香樟树视为神树了，转而膜拜起那个自噪音中生长起来的红灰色盒子。只有扔垃圾的时候，这些人会匆匆来到香樟树身边，将各种他们不再需要的东西丢在香樟树周围，头都不抬一抬，急急忙忙转身离去。
香樟树散发出来的独特气味被垃圾浑浊的气味压抑，从未滋扰过香樟树的虫蚁蚊蝇竟也嚣张地在他身边安家筑巢。香樟树感觉浑身刺刺痒痒的，他比以往更努力的向着蒙了纱的太阳生长，也更努力地将根系伸向江水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