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响(3)

娘叹了口气，看了看窗外叼着烟卷和老人们唠嗑的王安岁他爹。
王安岁觉得自己很幸运，他不需要去忙里忙外，娘对他说，好好学习，赶紧走出后王镇。后王镇不算镇，这谁都知道，但谁都不愿承认后王镇其实就是个村，真正的镇子你得去前王。后王只是给前王做陪衬的。
王安岁听了娘的话后，更加努力的学习。
王安岁之前是一个很调皮的孩子。以前的他甚至在家到学堂这么一点点距离都能玩出花来。王安岁也从不放弃每一个他能野的机会。他曾经在孩子们自己举行的跑步比赛中夺得了第一。速度快的让其余的孩子们瞪目咋舌。王安岁喜欢跑步时候没有约束的感觉。
娘为了管住王安岁，特地给王安岁安排在学堂的第一排。以前王安岁就一直认真学习，在听了娘的话后，原本就笔直的脊梁现在更是弯到了后面去，后面的一排学生都抱怨看不着黑板。能看到黑板的就只有王安岁和王安岁旁边坐着的宋家姑娘宋小莲。

娘是严格的，她很少给王安岁好脸色看。她经常严肃地指出王安岁做的哪里还不够好，连带着他旁边的苏晓莲。那声音充满威严。王安岁每天听着娘的声音起床，也听着娘的声音入睡。因为这个声音他才能安稳地在学堂学习。
尽管有时候王安岁想和其他的孩子一起去看一下镇子北边的那条河。
但这只是想想而已，王安岁可不敢。青春的躁动并没有让他过多叛逆。他很听父母的话，尽管他已经有他爹四分之三高了，也还是老老实实地按照娘说的话读书。他有一次只是没有背清楚娘让背的东西而已，就被罚在学堂下最大的柳树下站了一天。
王安岁不敢去他想象的河边。
娘也一定会唱歌，王安岁想——后王镇的女人都会唱歌——他无数次地想象娘在后王镇的河边唱歌，那声音嘹亮高亢，又湛蓝清澈，声音会让那些个年轻姑娘笑红了脸，也会让同龄的女人嫉妒红了眼，他想象着，想象劳作母亲的样子，就在他想象中的那条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