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板有两个头(4)

老许抬头看了一下楼层，就差那么一层便到了，他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站定住，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他的整张脸开始了一次列队操练，他努力地，挣扎着，费力想将紧扭在一起的五官分开，让它们回到某个舒服的位置，可是好像有另外一条禁止移动的指令控制着他的五官，它们依然在老许的脸上凝固着。
“就这样吧。走，进去吧”
最后一层楼，老许走得那么庄重，我感觉，这一层用的时间，简直比之前所有楼层加起来都长。真有这么恐怖吗？老许之前健步如飞，连大气都不喘，现在却用手不断轻浮自己的前胸，大口地呼气。老许刷了门卡，大门悄无生息地滑开，一个矮小又强壮的背影出现在门内。
“只有一个头啊。”
背影缓缓转过身，我感觉自己心跳在加速，听了那么久的传闻，竟然这么快就要揭晓了。头转了过来，一个很普通的中年女人的脸，看得出，画了很精致的，却在一瞬间让人晃眼的惨白，再仔细一看，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工作妆而已，刚才是怎么了？我晃神了吗？

“你好，听说你是我们公司最新的员工？其实早就该见见你了，可这不是一直没时间么，怎么样，还干得习惯吗？有什么需求，可以跟我说。”
老板走上前来，轻轻拉住我的手，眼神中带着关切地问，与其说是关切，不如说更像是渴求。渴求什么？新员工真的能对公司发展提出什么建议吗？还是公司很久没有新人了，所以准备捉弄我一下？隐藏的摄像头在哪儿呢？我转头看了看老许，老许早就停止了颤抖，可是眼里还是藏着一些什么，看到我困惑的表情，老许赶紧使了个眼色给我，又用口型告诉我，跟老板说啊。
“额，还挺适应了，也，也没什么需求，就，好好干呗。”
说啥？我没什么想说的啊，要说，也该是她说啊，不是她把我叫上来的么？紧赶慢赶上来了，开口又问我？太奇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