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文悦公主》(5)

“将军请问。”
“被押期间，除刚才所言之虐待，可有其他更甚？”我尽可能的把措辞模糊化。
听了我的问题，公主一愣，双目无神的看着我良久，一字未出便已泣不成声。她蜷起双腿，将头深深埋进膝盖，积压了半年的情绪似乎终于找到了出口，曾经的委屈，恐惧，不甘，全部化作了泪水和嘶喊倾泻而出。门外的同僚和医生听到后纷纷赶了过来，我则摆摆手示意他们没事，叫他们退了回去。房间内只有我们两人，一个在歇斯底里的哭着，一个则在旁边默默擦着眼泪，等着。伴随着公主的痛哭，我的愤怒也在直线的上升，双手握拳，浑身颤抖，誓要将那些“妖魔”彻底荡平。
三、自救
自第一次探望之后，我又陆续去过几次，大多数时候只是陪公主聊聊天，听医生说，除我之外，她不愿和任何人交谈，平日里对待照顾的人虽然彬彬有礼，但也不会多聊。似乎始终打不开心结，这样的孩子我见过不少，但如此特殊的还是第一个。所以每一次我都会尽可能小心的选择话题，避开与她被押期间相关的问题。
另外不敢提的就是她的祖母，文悦公主被掳之后，老人家又急又忧，一病不起，在公主被救出两个月前，就离世了。我知道那是她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个亲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提起，所以每次她问，都只是说路途遥远，尚未抵达，不日就能见面。话虽如此但从聪明的小公主应该已经觉察除了问题。

就这样又过了两周，她主动提起了自救的故事。
“那是在最终一役前一个月左右，我突发恶疾，腹痛难挡。起初只是痛，痛得站不起来，因为我曾经有过不少次逃跑的经历，那些人只当我是装病，并没有理会。直到后来我股间开始流血，疼晕了过去，他们才开始担心，怕我死在牢中。但又不敢送医，不知从哪里找了一个江湖郎中来给我看病，我只依稀记得他给我用了麻药，我便再次昏睡了，醒来时已经躺在一张破床上，床板很硬，但床单和被子都是新的，侧眼观瞧，地上是大片没来得及清理的血迹，发出阵阵恶臭。是我的血。”文悦公主回忆着，脸上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刚好那阵子有个小姑娘也被他们抓来了，8岁，唤作小红，他们便叫小红照顾我，每日给我端水喂饭，虽然吃的清淡，但一天能吃上两顿，还有些我不认识的药，每日服用。就这样又过了两周吧，我和小红开始商量对策。”我给公主剥了个橘子递过去，她轻言感谢，吃了一片，继续说，“我先让小红蹲在门口偷听他们说话，记录什么时间有人，什么时间没人，后来发现，夜里人声鼎沸，但清晨一般没人。因为是个老房子，年久失修，门框有很大的缝隙，我就蹲在地上通过门缝偷偷观察，也让小红趁着给我拿水拿饭的间隙记录看守的位置，并找了张废纸，用墙上脱落的石灰画了出来。”我听着她的描述，不由得暗暗感叹，两个孩子竟能做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