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文悦公主》(3)

“我带了些零食，水果，公主受苦多时，有什么其他的需要，尽可随时提出，我们当竭力满足。”我把带来的瓜果零食放在案头，坐了下来。
“将军费心了，此番前来不是单单为了探病吧？”公主瞟了一眼吃食，平静的问。
自打上一次见面，我就对她的眼神印象深刻，漆黑的双眸下是一副沉静如水的镇定，那目光又如火炬，射出璀璨的光彩，全然不像一个孩子该有的神情，反而更像一个久经世事的沧桑老者。
“公主明见，一别数日，我与将士们都很关心公主的伤势，本不应在此时叨扰。奈何公务在身，为了将‘魔军’彻底消灭，谨防有漏网之鱼，还是要来与公主了解一二。”我尝试着说到，来的时候医生曾千叮万嘱，说她被囚禁虐待半年有余，恐对曾经的回忆产生应激反应，让我说话提问时一定要谨小慎微。
然而公主似乎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平静的看着我，说到“刘将军不必多虑，如有疑问尽管提出，我必当知无不言。不过，‘魔军’甚是狡猾，不会久居一地，我被囚之后随军辗转多处，很多事已然记不清了。最后到了‘魔窟’便被关进牢笼，不见天日，甚至不知过了多久。”公主说着，眉头微微皱起，似是勾起了不好的回忆，表情变得痛苦了起来，但稍纵即逝，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神情。

我见她还能控制情感，不致于失控，便大着胆子问了起来“公主不必隐忍，‘魔军’已破，公主现在身处万全之所，不必有所顾虑，如有怆然之情，尽可宣泄。如若某之问题有冒犯之处，还望公主海涵。某便问了，不知公主是否还记得，初次被‘魔军’掳走之情境？”
听了我的问题，公主先是沉默，回过头望了望窗外。此时已经入秋，微凉的风吹拂着枝头所剩不多的残叶，时不时又吹落几片，落在地上，被往来行人踏碎，“嘎吱”一声结束了落叶归根的宿命。
我不知她是在思考还是不愿提起，便没有发声，只是默默坐在一旁等待。良久，文悦公主终于回过头来，看着我说到“说来惭愧，吾虽有公主之名，却一无城池，二无宫宇，麾下更无一兵一将。自父皇崩殂，乱臣得势，奸佞之人亡我之心不死。为避其锋芒，便与祖母一同隐居乡野，虽无锦衣玉食，然粗茶淡饭间倒也落得清闲自在。吾自幼喜读史书，每日除了求学至塾外，居家而读，鲜出闺门。”公主顿了顿，做了一个深呼吸，继续说“一日，祖母外出市买，半日未归，即出而寻。途遇歹人尾行，吾即察，欲急行避之，然对方数众而体强，至一偏僻处，围而掳之。”公主说完叹了口气，又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