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同船渡》第十八章 百年孤独(1)(4)

原来，绒真的有路。
可绒觉得这是绝路。
可自己早就告诉过十，这是我想要的生路！
而十他明明早就知道，还是利用自己去给绒复健陪伴绒。
飒脑子里乱哄哄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会儿想哭，一会儿又想大笑。一晚上都干涸着的情绪忽然饱满发胀，咆哮着要冲破而出。
飒喃喃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整个晚上，他都仿佛是隔着一层真空的玻璃罩面对所发生的一切。无论是绒坦言想跳海，还是他松开链子，目送绒离开，以及吃了十的一巴掌，他的心跳都没有乱过哪怕一秒。他从小就这样，向来如此，血液里都透着冷气。
可十话音落后，铜墙铁壁顷刻间化成了灰烬。飒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不知是为绒还是为自己。他捂着脸，忽然又笑出了声。
十一言不发看着这一切，这一刻两人的位置已然对调，他在等待飒的审判。
终于，飒站起身，淡淡说道：“我要离婚。”
十终于神色大变：“什么？”

“我说，我不想跟你过了。这次回去我就搬走。”
“飒飒，我知道你也想……”
“回陆地的机会，你爱给谁给谁，我根本就不，稀，罕。”
3.
将飒好歹送回自己的房间，安顿了睡下，十觉得自己已经到了精神的极限。
上方舟以来，他遭遇过不计其数的危机时刻，背了半生的重担，从未像现在这样精疲力尽。
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三点。他进洗手间擦了一把脸，撑着洗手台看向镜中，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可是想到一墙之隔的飒，十又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一边思索着一边整理好头发和衣襟，重新回到隔壁绒的房间。
尘坐在刚才十的位置上，面前的电脑屏幕里还在播放着刚才十和飒交谈的画面。
十丝毫没有惊讶。这番“审讯”，本来也是应尘的要求准备的。十想起刚才尘的模样一阵阵后怕。若是自己慢了一步，没有先送回飒再截住尘，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你相信了吧？飒根本不知道我要送绒回陆地的事情，为了这个害绒更是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