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同船渡》第十八章 百年孤独(1)(2)

十的胸膛因为气喘而起伏不定。他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掌，大脑一片空白。下一刻，他重新高高举起手，这一次却凶狠地抽在自己脸上。
一掌，又一掌。
钻心的疼让十几乎失去控制，直到他的目光扫过捂着脸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飒，才如梦初醒般停下动作。
飒闭着眼，忍着一阵阵的眩晕和耳鸣，心里空旷而茫然。
忽然，他猛地被握住手臂提起来，下意识地挣扎：“你干什么！”
十的声音粗哑刺耳，眼神令飒不寒而栗：“老实点。我不想今晚死两个人。”
“呵。”即使已经预料到，十的话还是让飒从头凉到了脚。
十说完便不再管飒的反应，粗暴地将他扛在肩上，快步离开甲板，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着似的飞速回到绒的楼层。
还好，四下无人。
他迅速刷开自己房间的门，把飒扔进玄关，然后反手将门紧紧关住。
飒摔倒在地板上。十回来时走得飞快，肩膀顶着飒的胃。他头朝下一路忍着翻江倒海吐意，摔在地上时又一阵天旋地转。

飒躺了好一阵才从眩晕和恶心里缓过来，跌跌撞撞地摸到洗手间，抱着马桶大吐特吐。不知过了多久，照顾绒的阿嬷开门进来了，看到瘫在洗手间的飒，惊呼一声：“诶呀，怎么能睡在地上！快起来，我给你放水好好洗个澡。”
飒一起身就双眼发黑，倒在阿嬷身上。阿嬷以前拾掇病重的绒已经习惯了，拿一个冰袋来让飒敷脸，然后轻车熟路地给他冲凉，又吹好了头，换上新的衣服，这才到外面拿对讲机。
“大人，飒这边好了。”
“……把他带过来吧。”
2.
十的房间和绒同一层，飒走过走廊，像走过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推开一道又一道熟悉的门，它们再也囚禁不了绒的灵魂。十背对着站在漆黑的落地窗前。明明还是凌晨，屋里的灯却全部打开了，犹如白昼。
十转过身来，指了指沙发：“坐吧。”
飒站着没有动。
十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次：“坐。那里。”
看来是要审他了。飒在心里冷笑。不是已经有结论了吗？人是他看着的时候没的，说是他杀的也没错。十真要一命抵一命，他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