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rry向】老七(4)

“为荣誉而战！为领土而战！所向披靡！”
阿尔沃没有喊。他喊不出，总觉得这口号空空地没什么实质性。他转过头，看到阿博雷在抽泣。
“老七？”
“哥……我不想打……我想回家……”
战鼓停了。世间突然显得那么静，飘扬的战旗，呼呼的风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连阿博雷也被吓住，哭声顿失。
“开战——！”
战鼓急促而又刚劲地敲起来，两边的大军同时呐喊起来，冲向对方。阿尔沃看到，他兄弟喘着粗气，使劲擦了擦眼泪，大张着嘴怒吼着，随着大部队朝对面狂奔，好像要把这些天所有苦痛都发泄到杀戮上般。
四
阿尔沃扔下剑，浑身是血，无助地朝周围看去。原野上，密密麻麻地躺着无数尸体，密如群蚁，血流成河，盔甲在阳光下铮铮发亮，刺痛了他的双眼。不知为何，阿尔沃一阵高兴，扑扑身上的血。
“仗打完了，老七！咱赢了！能回家了！”
没有人回答。周围是令人恐惧的寂静，阳光静静地照耀着世间，几个幸存的战士跌跌撞撞地走在尸堆中，不时被绊一跤。阿尔沃先是奇怪，抬头看看，这太阳似乎亮得不同寻常，透过浓浓硝烟，似乎照进了他的心，让他感觉到一丝空虚。突然，他反应过来，震惊地跪倒在血河里。

老七可能回不来了。
几滴热泪掉到血中，阿尔沃崩溃地抓着头，脑中嗡嗡地再没有什么声音，所有的念头都被这个猜测驱逐出去，没有空间思考别的事。突然，他噌地站起来，大步流星地向前踏去，不顾形象地挥舞着双臂，眼中溢满热泪。他要找到老七，带他回家。
“老七！老七！！老七——！！！”
哽咽变成了痛哭，呼唤变成了长嚎，阿尔沃绝望无助地奔在一望无际的战场上。泪眼模糊中，他瞥瞥脚下，那尸体七扭八歪，残缺不全，伤口布满每一寸皮肤，他不能想象老七，老七也是死成这个样子。
“老七！你回来呀！哥带你回家了！”
眼泪如长线般落下，阿尔沃像只无头苍蝇般奔走在战场上。硝烟散去，灰尘依旧，老七——只剩半截身子的老七，痉挛着身躯躺在远处的血泊中，凌乱的白毛没有一点热度，阿尔沃哭着跑上前去，一下跪倒在兄弟身旁。
这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老七了：翻白的双眼瞪得像死鱼，张大的裂嘴露着犬齿，扭曲的指爪死抠着泥土，不像是故事与神话中英勇牺牲的战士，倒像个狼狈不堪的僵尸。尽管如此，阿尔沃还是把头靠到他仅剩的身躯上，嚎啕大哭起来。在他眼里，老七并未比平常可怕多少，他只是觉得，老七死得太苦，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