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桥(2)

竹之助感慨道：“是啊，我的容颜已不复青春。我的自由一去不返，心中已有了越来越多的牵挂，我的肩上也负担着越来越沉重的责任。也许就是因为这个，我变得越来越年迈了吧。”
芳阳雪屹立在夜风中，月光从她的纱帽与衣襟间滚落，露出纤细的后颈与光滑的乌发。
“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不会变老吗？”她问。
竹之助撑着手仰坐在草野中，萤虫点点，他的眉宇纵然出现了斑驳的沟壑，却仍有一股温柔畅意的神色：“曾经我有一段时间十分害怕来见你，城中神鬼狐怪的传闻从未断绝。但是后来我想，你是妖怪也许更好些。人间的人即便行走面色如常，可行事诡谲阴狠之时，远胜过豺狼虎豹。”

竹之助说：“你这么美丽，又身为远方贵族后裔，年长后势必要与亲族骨肉分离，前往未知的部族和亲。
若你家中有兄长姊妹，便会亲眼看见幼时亲密无间的手足，为争夺家主之位而反目成仇、兵戈相向。
若你只是身无靠山的农妇，这样的美貌无异于稚童怀金走于街市……或许只会酿成更惨壮的悲剧。”
“人族本身也没有什么安稳幸福可言，眼下正是国战荒年，一条命便如路边的草芥般低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