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廻小说中篇(37)

「你知道我是什么吗」
重复提问的是漂浮在空中的巨大头盖骨。
披着一头湿长的黑发，从像笑着的张开的嘴上滴水不停。
遥被压倒了。
和眼前倒下的人们的脸一样的东西俯视着遥。
那就是，死亡本身的样子。
真实的死亡。同时植入绝望和恐怖，最简单的表现。
比夜晚还要黑暗的眼(孔)，像笑着一样露出了牙齿，被剥夺了感情的白色的脸。没有血和肉的话，一定是像石头一样坚硬而冰冷的脸吧。
浮在空中的头盖骨通过展现其姿态，向遥传达了绝望的现实。
大家死了都会变成这张脸。死就是，这样子。
你死了也会变成这样。你的家人也是。朋友也是。变成这样的脸，都。
「不要!」
遥叫喊了一声。
不要啊。唯也会变成这样的脸吗？
那种事，我不会原谅的。那么喜欢的唯的笑容，竟然变成了如此可怕、坚硬、悲哀的假面——如果那是死的话，我不认死。
遥瞪着头上的死。
泪流了出来。我没有能力和这种东西战斗。死在这里的大人们一定是被这个鬼怪给打败了。连大人都赢不了的对手，小学生的自己怎么可能赢。但是，我只不想认输。

在只有一个暗洞空着的头盖骨的眼睛里，闪着一道红光。
在只有一个空着的黑洞的头盖骨的眼睛里，亮起红色的光。
和红色的视线对视的话，大量的感情就会变成浊流流入遥的头脑中。
好痛苦 好恐怖 为什么
(クルシイ　コワイ　ドウシテ)
为什么 为什么 好恨啊 好恐怖 好恨啊
(ドウシテ　ドウシテ　ニクイ　コワイ　ニクイ)
虚空(天空)中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骨手，五个手指的节间空着展开了。
尖尖的指尖为了触碰遥而伸长，就在那时。
随着踩踏水声的迫近，小狗跳到了遥的面前，立即朝着死之手狂吠。
头盖骨和手害怕那个声音而剧烈地摇晃着。
打算夺取遥的生命的指尖啪嗒一声掉了下来，那个尖尖的骨片从遥的眼前落下。到了地面的一瞬间，骨片变成了一只小老鼠，痛苦地在空中像溺水了一样挣扎着，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变成了湿的老鼠的尸体。
小狗继续吠叫，头盖骨和手上的骨头碎片就啪嗒啪嗒地掉下来。白色碎片在落地前变成老鼠在空中溺水，之后变成尸体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