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极地航行】(5)

他在外面绞尽脑汁，终于从后台翻进去，想悄无声息地下台找位子坐，结果一脚踩到了话筒电线——
“同学们，让我们用新的心情，迎接新的……滋滋……滋——”
开学第一天，学校论坛里最热门的新闻大概就是：《状元和榜眼在开学典礼上的那些事儿》。
那天最让左航印象深刻的，大概就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新的生活、新的学期”，和张极在他尴尬地溜下台前，冲他露出的、灿烂而又友好的微笑，露出一嘴大白牙，笑得眉眼弯弯。
大概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左航的新同桌也有灿烂而又友好的微笑和一嘴大白牙。
他一边写检讨，一边望着同桌棱角分明的侧脸，恨得牙痒痒。
“哈哈，真巧。”新同桌冲他笑道，“没想到我们又在一块了。”
“……是啊。”
巧个头。左航气的直接将中性笔的笔尖扎入了课桌。
“哈哈哈笑死我了左航，”朱志鑫看着他的检讨狂笑，“你为了凑字数居然连写了八个阴魂不散哈哈哈！”
左航冲他翻了个大白眼，伸手去捶他。少年在操场上追逐着，衣角被风掀起，泛着暖黄色的光。
差点被保安抓住，又要再写一份检讨。

大概是两人命里相克，做了同桌，什么冲突都有——大到每一次的年级第一，小到幼稚又平平无奇的三八线。
后来学校论坛里最热门的新闻直接改成了：《状元和榜眼的爱恨情仇》。
“张极！你的字典又越界了！”
“左航！能不能管管你的教辅书！”
窗外还在下雨，左航咬了一口手里的番薯，拖长了尾音道：“怎么又是白粥——”
“我能有什么办法，”张极耸肩，“有本事你别感冒啊，生病了就要吃点清淡的……”
“还不是因为你的嘴。而且我已经吃了一星期清淡的了——”左航不满道，“就不能换一种口味吗？”
“那你想吃什么？”
“……”左航现在怀疑，就算他说了张极也不会给他吃的。
他干脆闭上了嘴。
星期一时，因为病还没完全好，张极让他一个人在宿舍呆着。
“劝你别乱跑，”张极站在门口换鞋，扬眉冲他道，“鞋子被老鼠啃过了，宿舍有没有老鼠我也不知道。”
“……老鼠关我屁事。”当他是三岁小孩吗，还怕老鼠。
“等你亲爱的同桌回——来——啊！”
左航本来想回床上继续躺着，听到这话背影没忍住一个打跌，于是回头冲他吼：“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