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极地航行】(13)

张极没再回他。
左航是真的漂亮，像他那天看到的白玉兰，迎着光，白到近乎透明，高傲的站在树端上。明明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却瘦瘦的，光长个儿不长肉。连比他要小的自己都比他高半个头。
脆弱漂亮的小蝴蝶。
左航伸手去摸鼻梁上那个肿块，又疼得“嘶”了声，差点流出生理盐水。张极看他这幅模样，不禁感到好笑又心疼，没忍住伸手在他头上撸了一把。
“……张极！你想遭捶迈？！”
“左航！”张极朝他喊，声音大到整个教室都能听见，“一会儿上体育课！你鼻子还疼吗？要不要帮你请假？”
左航猛地惊醒，朝张极抛去一个不满的眼神：“闭嘴吧你，全世界都能听到你的声音。”
“我刚才叫了你三次了，是你自己不听。我以为你睡着了啊。”张极耸耸肩，又要伸手去摸他的鼻子，“还疼吗？要不要去医务室？”
左航拍开了那只手：“别乱摸，你有病吗？我才不去医务室。”
“那你在教室里呆着？”
左航没再回他，又把头埋入了臂弯里。
身边的人应该是坐了下来。椅子与地面接触时发出的摩擦声，书页被翻开的声音，按动笔卡上槽的声音，笔尖在纸上划拉的声音，一股脑地涌入他的脑里。明明应该感到恬噪的，却莫名有一种安心的魔力。

他在写字。左航朦朦胧胧的想。
窗外传来篮球场上欢呼的声音，很吵。睡梦中皱了皱眉，眼前突然一片昏暗——张极把窗帘拉上了。
他望向旁边似是已经睡熟的人。脊背随着呼吸起伏着，像一座连绵的玉山，黑色的发尾下是洁白的脖颈，顺着骨骼一路往下，消失在白到近乎透明的校服衣领中，一只作茧自缚的蚕蛹，像是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只蛾，扑腾着灰白的翅膀飞走了。
窗帘隔绝了操场的喧嚣，灰暗中翻开搁置在课桌肚很久的英汉字典，顺着列表一路查，才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个单词。
Secret .秘密的，秘诀
那么，暗恋的意思，是不是Secret lov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