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之梦(4)

他耸了耸肩，将撕下的那页重新夹回记事本中。
回房间前，他最后仰望了一次夜空。
哎？
面露惊讶之意，泽看到略微拨开云雾的月轮下，还有一颗不起眼的星辰，正闪耀着微弱的光芒。
“你听说过，斯金纳盒子实验吗？”
心理医生将茶杯稳稳端到余煜面前的桌上，继而推了推眼镜。
“虽然可能知道些，但还是劳烦你详细说一说吧，我怕有搞错的地方。”
余煜用手贴在杯壁上感受了下温度，决定等温度下来些再考虑入口。
“简单来说，斯金纳把老鼠装在盒子里，然后通过按按钮的形式给予食物，再通过改变供给的方式来研究动物的条件反射和学习行为。”
他渡步到沙发后，倚靠在墙边：“老鼠按了按钮，就获得了食物，久而久之就会形成按钮等于食物的思维形式，而这时候如果改变给予的机制，按钮只会有概率掉落食物，那只老鼠会变得如何呢？”
他像是自言自语，余煜熟悉这类似职业病一般的聊天习惯，只是稍稍转过头去，示意自己正在认真倾听。
“它会增加按按钮的频率，最后即便是减少给予食物的频率，甚至于不在给他喂食，他也会不断做着无用功去按动按钮。”

“这好像被称为操作性反射行为？”
见医生点了点头，余煜紧接着追问到：“这和我们今天讨论的话题...有什么联系么？”
他淡淡一笑，缓缓开口。
嗡——嗡嗡——嗡嗡——
熟悉的震动声，再次在耳边响起。
泽刚刚闭上的双眼，不满地再次睁开。
“啧，我记得我调成静音了才是...”
他一把拿过手机，却看到了令他诧异的字样。
这是一通来自挪威的电话。
“现在的诈骗电话都搞这么烦人么...”
他嘟囔着想要挂掉电话，可手指刚刚触碰到屏幕时，一股非常不舒服的感觉让他硬生生停下了指尖的动作。
昨天因为仍未睡醒，泽并没有意识到奇怪之处。
而现在，他的额头上甚至冒出些许冷汗——
他明确记得，自己的来点铃声设置的是自己喜欢的猫场电音，压根不是这样有节奏的震动。
鬼使神差，他的手指不自主向右划去。
“...喂？”
屏住呼吸，泽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紧张地等待那头的声音。
可如同昨天一样，即便过去了多久，耳边只有自己体内的心跳声与不断漏出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