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崩塌的，我们最后的未来(5)

“呜呜呜，呜呜呜，我感觉不到啊，好冷啊，好冷啊，为什…为什么我…完全没有感觉…拜托了，再用点力，拜托了。我还是好冷，还是感觉不到，呜呜好可怕，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
即使，感到窒息，我依旧如在冰窟中，眼泪找不到停止的开关，紧紧攥这的她的头发的触感，和陷入手掌的指甲，都是冰冷。我仿佛听到了铃声在远处响起，一断一续空灵清脆的声音像我沉重的呼吸声的伴奏，而带着风铃的死神正在散步。
空气突然窜进我和她之间，她放开我了。我呆呆地看着她眼角如钻石般的泪点，她一定是要离开我了，不要，不要！尽管她并没有动，我的手还是死死抓着，我直视她的眼，我害怕她离开，我需要承诺。
她站起来了。我会被抛弃，她会离开，然后活下去。机械仓棺材里黑色的枝条是我最后的未来，我会和雾活在一起。
但我突然被拉了起来，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手背，嘴唇在手背上点了一下。

这是承诺，我意识到。
她温柔地笑着说：“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一起？”我看着她的眼睛。
“你答应吗？”她也看着我的眼睛。
“好。”
我发现刺骨的寒冷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遥远的铃声也消失了。但我在她的手臂和腿上发现了大量的擦伤，右手也看起来很僵硬，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但她把话题支到其他地方了。洗澡时，她的右臂怪异地垂着，我在出浴后执着地去防空洞的仓库翻了半天，但没找到医药箱。
我把衣服撕成条状，勉强将她的右臂包了起来，但我觉得除了表示“这儿受伤了”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没事的。”
“有事。”
“没关系的啦。”
“有的，”我努力控制着泪腺，“我们甚至找不到治疗的东西。”
“没关系，它会自己长好的。”
“我们也弄不清方法，它不……你上次的伤口也还没长好。”
我的脸上有液滴划过的触感，鼻腔里也渐渐充满了液体，呼吸开始断断续续。我用手抹眼角，想要制止住眼泪溢出，但无济于事。
她用未受伤的左臂轻轻抱住我，“你是这么想的啊。”
“如果……你说，如果我们能知道哪怕一点点应对伤口的方法，它们是不是会好得快得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