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小说】燕石博物志的诞生
梅莉从旧书店里出来,继续和莲子讨论她们准备写的书[1]。她不满足于一曲叙事诗或一卷词典,至少得写一本备忘录。它会收录只言片语,论及一人或二人共见的神秘与京都的街道,也测绘漫步与思索的多种路径,记载莲台野境内某块有趣的碑石以及其它。
她跟着莲子拐过一个个出她所料的弯,穿进楼与楼间无人问津的缝隙,折断接续路牌的东西南北。路牌失却与同伙们的联系:穿越,转向,到访,两个人引领的奇异把它们接续,作为载词,而非载名之物接续起来。路与路的境界在同伴寻觅与思索的目光下消没,顺着名与名的装配延续,梅莉看见了罅隙,像是她们在莲台野的那块碑石上见到的。它漫溢,流淌,劈裂被称为道路的纹理;又像纹理,像京都任何一条有名的街道一样行进,褶曲。她们生活的场景被漫步偏离,断面出现在罅隙上:她和莲子从旧书店后绕到裁缝铺前,打断爱书家的日程——为给淘来的旧线装书整上新封皮,也为了给执意翻了墙的莲子补好衣袖。自然,只有梅莉能看见它,地图和日程表都不行。行程表无非是失却了风格的叙事诗,它们只知晓公共的,或过于私人的事件。地图,则是缺了索引和交叉引用的词典。它们不能捕获从一个词,一个地点延伸的全部意义和速度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