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情 第三十九章·闻声(5)

“你说你的身世有人想要，现在查得如何了？”长公主伸手扇动着博山炉上的烟雾，仔细嗅着苏合香的香气。
楚沉沉吟半晌，从桌边站起身来，对长公主行礼道：“臣惭愧。臣耽于公务，到现在只去婉宸宫查探过一次，仓促一行，尚未有什么结果。”
长公主轻笑一声：“本宫好奇，你在婉宸宫都看见了什么？你从小不在宫中，就算看见了反常的地方，也不能分辨。不如说出来，本宫替你听一听。”
楚沉十分意外，他以为长公主这边并不缺宫中的人。长公主瞥了他一眼，道：“本宫在宫里是有人手，但是他们待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告诉本宫，婉宸宫有什么异常。既然你去了，就说说里头到底有什么，本宫听听看，有什么东西能在眼皮子底下这么多年，本宫却没发现。”
楚沉听长公主这么说，便仔细将那夜所见描述了一遍。长公主支着头听着，有些不耐烦道：“你说的这些，本宫都知道。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下次还没有半分进展，”长公主用手顺了一顺自己脑后的流苏，“你便不用再来找本宫了。”
楚沉明白，这是长公主给他的试验。楚沉低头道：“殿下说得是。若下次再无进展，臣无颜再进公主府。”
长公主听楚沉还算乖觉，哼了一声道：“本宫是看在舅舅的面子上，才对你百般宽容。本宫的时间也不是能让人随意浪费的，你可仔细着，别再弄出这种无功而返的事来。”

“是。”楚沉明白自己在长公主面前还是个小角色，况且自己确实也没找出什么线索来。
长公主收回自己支着头的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茶杯盖子落在茶盏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长公主头也不抬，只把这盏茶放在桌案上：“你可知，本宫今天找你来，除了婉宸宫的事以外，还是为了何事？”
“……臣明白。”楚沉想到自己来公主府之前的猜想，知道自己猜对了。长公主可能会因为此事怪罪他，但是楚沉却不能再像之前认了在婉宸宫的无功而返的错一样认了这件事的错。
长公主见楚沉没什么反应，冷声道：“你倒是大胆。搭上了本宫，还想在皇帝面前也讨好？”
“殿下明鉴，臣并不是那等朝秦暮楚之人。臣在陛下面前当差，若是时时偏袒殿下，臣恐怕尚未到能为殿下效力之时，就已经失了能为殿下效力之位。臣此举，实为无奈之举。”楚沉盯着自己眼前的桌案，在长公主那边看来，是一副低头俯首的姿态。
长公主叹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话是这么说，理也是这么个理。但是你这么和本宫交代，要是传出去，本宫可没办法向旁人交代。”楚沉听出了长公主话里的意思，敏锐地抬头，和长公主冷漠的眸子对上。
“你把这茶喝了，跟本宫出来。”长公主说完，从桌边站起来，盯着楚沉喝茶。楚沉面上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仍是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