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救赎抑郁者的故事——《安生》(2)

安生的身体暴露在我眼前，真实而又虚幻。他身上的伤口不止脖子上的几处，甚至可以说是遍体鳞伤，但我却没有一丝心疼，这多像一副残缺的画啊！
“我一如既往地，尝试着不同的痛，却始终无法狠下心离去。”安生赤裸着上身走向窗台，用夕阳沐浴着伤口。
“那就别走了，这不能说明什么。”我捡起安生脱下的衬衫重新扔给了他。
“这说明我是懦夫。”安生没有穿上衬衫，而是把它又扔在一旁，又坐回酒瓶堆里。
“那就做个懦夫，不好吗？”我走过去，把安生拉了起来，他很轻，却十分有重量。
“你还是如常，愿意苟且着。”安生就着我的力，仿佛从酒瓶堆里飞身而出。
“吃饭吧，一切如常，烧肉饭。”我没有松开安生的手，并用力地把他往客厅带。
“不，有一点不如常，今天格外有诗意。”安生也不退就，与我一起往客厅走去。
客厅没开窗也没开灯，桌子上也积满灰尘。我寻了一块破布，把桌子擦净，然后把窗帘来开，打开了安生那密闭的世界。

“今天在这里吃，好吗？”我帮安生准备好饭菜。
“可以。”安生出乎意料地没有拒绝，并凝视着窗外。
此时夕阳已经落得很低了，颜色也变得深红，然后渐渐地没有光了。安生看着这景色，眼里竟流出泪水。
“这才是诗啊！”安生自言自语地感叹到。
“快吃吧，饭菜要凉了。”我本想拍一下安生提醒他吃饭，却害怕他的敏感，所以半空中把手收回了。
安生久违地笑了，接着大口大口地吞下了饭菜，像一只饥饿的野狼。
“别急，明天我还会来的。”我连忙叫停安生，担心他噎着。
“明天，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安生停了下来。
“我会如常出现。”我说。
“可我们都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和今天一样，拥有如诗的日子。”安生很快地又吃干净所有饭菜，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
“如果不是，你会怎样？”我不安地问。
“不再懦弱。”安生果断地回答。
我不安地回过身子，不禁看安生坚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