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孺之死(2)

祭文读毕，方孝孺一抬头，正面向朱棣那冷冷的眼神，若是普通人，直接被吓得跪地不起。而方孝孺却是以同样的眼神回敬朱棣，丝毫没有退却。
“方先生，你确定，这就是你起草的祭文？”“那是自然。”方孝孺冷笑了一下，转身面向群臣，高声说道：“诸位大臣，逆贼朱棣假借太祖遗训，寻机起兵造乱，使得大明朝刚刚建立三十余年就再次陷入刀光剑影之中，黎民生灵涂炭！名为靖难，实为造反！朱棣！”他忽然转身，指着朱棣鼻子骂道，“今日当着太祖灵前，我方孝孺就是要骂你这个祸国殃民、人神共愤、为臣不忠、为子不孝的畜牲！似你这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贼书生！我撕烂你的嘴！”朱高煦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拔出佩剑就要去杀方孝孺。“我儿不得胡来！”朱棣冷声道，朱高煦才收了手。而在场的其他人，都被方孝孺这番话给吓住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朱棣慢慢走到方孝孺面前，一声不吭，冷冷地盯着他。方孝孺全然不惧，手指着后面朱元璋的灵位，语气中充满了不屑：“逆贼，你还有脸面向太祖爷叩拜？我要是你早就碰壁自裁，还会苟活在此？”他又转过身，怒骂群臣：“你等尸位素餐者，只会趋炎附势、奴颜婢膝、见风使舵，何时把太祖遗训铭记在心？今日之事，方显出尔等根本没有忠于太祖忠于建文皇帝！尔等必将在那史册之中，留下千古骂名！”言罢，他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可叹呐！大明才建立多久呀！就找不到一个忠臣良将了呀！哈哈哈哈！太祖爷！您睁开眼睛看看这朝堂之上吧！”
“哈哈哈哈！——”朱棣突然笑了，笑得十分畅快、爽朗，“方先生，你骂够了？”“老夫要说的，都说尽了。你又欲如何！”
朱棣没有答话，而是继续说道：“方才的祭文，不错。荡气回肠，先生不愧是大儒啊。”在说道“儒”的时候，朱棣还特地加重了语气。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可惜，你只能做个儒生，而且是个腐儒！”说到这里，朱棣突然变了脸色，额头也拧成了川字纹，“你是非不辨，良莠不分，枉费了你大半生所读的圣贤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