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贰 · 惊雷(6)

“我也在找呢。”
停下揉眼的手，我心中的不安越发不受控制了。
“出什么事了？”
“大事！”刘小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然后像是突然回过味来问道：“你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半夜过来私会秋囡的事当然是说不出口的，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秋囡女儿家的清白我也不能这么说。
“我……昨夜来找于伯，没找到就想等一会儿，然后受了风就……就睡着了。”支支吾吾的话刚出口我猛然警醒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两个巴掌，为什么要说昨夜呢，这不是故意惹人起疑吗。
幸好的是刘小想到了别处，暂时没顾上纠结我是来干什么的。
“昨夜？于伯他们昨夜就不在了？”
在得到我的肯定答复以后刘小愣在了原地，我看着他的眼神由焦急转为了暗淡，然后毫无生气。
“这……就走了？”
他像是在问我，但绝不是在问我。
此时有机会越过他，我看向窗外，阴暗的天空大雨已至，雨声比河流声更加浩大，响彻天地，不绝于耳。
“轰——”雷声像是在耳边响起，震得秋囡家房梁扑簌簌地往下掉灰。我被吓一个激灵，回头看去发现刘小更加的不堪，此时他跌坐在地上吓得两腿战战。

“你……”
我话未出口，只见得刘小像是突发了癔症模样，“哇！”的大叫一声，然后冒着雨朝外跑去。我怕他出事赶忙去追，却没想到这家伙平日里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今日竟然比山上的兔子还要难撵，不出百步便只剩个影了。
幸好现在是白天，我认得他走的是进村里的路，不知是不是因为秋囡的遗憾，这一回我并没有放弃，而是冒着雨深一脚，浅一脚地想着村子里面行去。
越是靠近村里越是安静的可怕，大早上竟然没有一户的烟囱上冒起炊烟。等到了陆家宅子的门前，我的不安终于应验了。
还有一段距离，我就看到陆家大院门前昨日吊死陆武攸的地方站了一排又一排的人。分成两伙，一伙是兵，另一伙是民。再靠近些，看的真了，似乎是兵和民对峙，我认得那些兵，他们穿的和县城里守门的兵穿着相同的衣服。两伙人中间横放着的是陆武攸的尸体，刘小正跪在尸体旁对着那群兵中一个长官模样的人磕头如捣。
另一伙我认识的村民此时站在大雨中眼神里看着刘小就像是在看一坨脏东西。一众人等骂骂咧咧却无人敢上前将他一脚踢开。
那个长官看上去对此颇为受用的样子。待我走进了，那个人也看向我，一时间我竟吸引了两伙人所有的目光。刘小看到我更是激动，就像是看到了他的那个因为偷饼活活噎死的老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