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血之掠夺者》玖(14)

她叹了口气，随后失神地向后倒去。至少舰船已经停止颠。根据前几次来算，她在至尊的命令之下把舰船拉回亚空间以前休息了一到三小时。刚才那个灵魂之海中的急速落体是是目前为止最险的一次。奥塔维亚能感觉到她与这艘船之间永难磨灭的关系，以及正在舰船的金属骨架下流血的船员的苦痛。这次有人受伤了。她脱离亚空间的速度快得剧烈，哪怕她已经设法坚持了许久。但是，血液沸腾的感觉总是无法忍受。
“女主人？”她听见一个声音问道。
她认识这个声音，她能感受到声音有多近。她知道如果自己睁开眼睛，就将看到一个死去的、回头窥望着她的女孩。
“你已经死了，”她放低声音说道。
死去的女孩用指头抚摸着奥塔维亚的膝盖。领航员顿时感到皮肤刺痛，迅速坐起。
她艰难地试图睁开人类的眼。在她快要闭上第三只眼的时候，一股不同寻常而又勉勉强强的畅快心情突然袭来，而转瞬间，翻腾的无色的世界褪变成了更为古雅的虚无。她使劲睁开了那双被泪水浸湿的人类之眼。
猎狗跪在她座前，将缠满绷带的双手放上她的膝盖，
“女主人？”他说得如同哀鸣一般。

是猎狗，原来是猎狗啊。“水，”她忍苦说道。
“已经为女主人带来了水，”他回答说。他从废旧的斗篷下掏出一个看着很肮脏的水壶。“是温水，抱歉。”
她强迫自己微笑面对无眼的怪物。“没问题，猎狗。谢了。”她饮下的第一口仿若甘露。她几乎能够想象出这又甜又暖的汁液给酸疼的肌肉补水的场面。过去在泰拉上，她用水晶杯畅饮进口美酒，而今她谦卑地对异教徒奉上的微温之水流露谢意，没心思去在意这循环水取自哪里。
她已无力哭泣。
“女主人？”
她把水壶递回。受温水浇灌的胃在经久不停地搅动，可她却无心顾虑。“怎么了？”
猎狗扭绞着裹着绷带的双手，睁开一只盲眼，望着她。“你航行得太吃力了，我担心你。你比厄崔吉乌斯进入秘密之潮的时候还能流汗和嚎啕。”
奥塔维亚以头巾擦拭脸颊，笑容比原先更加真诚。“他在这方面可能比我强很多，练习得也更多。我习惯了在光明中航行，而不是穿过黑暗。”
猎狗似乎理解了这句话，便用那双憔悴的、被缝合起来的眼睛对着她。“你会好起来吗？”他问道。
她起初犹豫不定，后来意识到自己其实还剩下丝毫哭的力气。她被对方的关照所触动，眼角止不住麻痛起来。在这艘船上所有的污秽灵魂之中，只有这个受虐的、畸形的小人类向她提出过如此直白的问题——连塞普蒂姆斯都装模做样委婉避忌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