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绝招(8)

“不蒙我！”
“什么掌门，主任……全都降住了。”
“降住了！”
“我爸爸，你师父，夜里亲传。”
“夜里偷摸亲传的！我听见的！”
“独步武林真正通行的好功夫。”
“绝招！哈哈哈哈！”我爸乐了。
“来，侄子，你个儿高。把那副字给我摘下来。”
客厅墙正中，挂着一幅书法“侠肝义胆”，想是哪位武林泰斗的墨宝。我掂着脚，把字举下来，放到墙根上。白墙面，留下根挂字画的钉子。
“来，把这个，挂上去。”郑叔叔把手掌宽的松紧带，递到我手里。
我把它甩上去，垂下来个环形。
“我爸当年，就是用的这根皮筋儿……”郑叔叔手捏着它出神。
“起来，我来。”我爸跳起身，眼睛都红了，一把推开我。

“老郑，师兄，你把绝招传我，我儿子不是练这个的。我今天叫你一声，师父！”他站到墙边，一脸正色。
郑叔叔直摆手：“什么呀。练上你就知道了。来，下巴搁上。”他扶着我爸，背靠墙站着，让松紧带兜住他的脖子，下巴向上扬，好像够着要上吊似的。我爸两只大牛眼睛，疑惑地滴溜溜乱转，跟人学能耐，不能多问，这是他素来就明白的，也是规矩。
“低头！”郑叔叔命令着：“下巴要顶到前胸上。好！抬头，慢！好。再低头！”
我爸较着松紧带的劲儿，上下低头，抬头，不一会儿后脖颈子就酸起来，腰背也弓下来，就跟个怕死的太监似的。
“好。现在把这个摘了。”郑叔叔把松紧带拎出来，扔到他脑后头去：“不带这个，再做一遍。”
我爸上下抬头，低头，像个出了故障的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