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水之间》(4)

男孩见林清水没有反应，便直接拿起林清水的右手，把糖果塞到了她的手心，转身跑开了。林清水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糖果，半天没有一丝动静，刚刚那个男孩温暖的笑容仿佛就是他口中所说的融化冰墙的光，照进了林清水的心。江鱼！这一刻林清水深深地将这个名字刻在了记忆深处，一同刻下的还有那个阳光般温暖的笑容。
孤儿院里的生活很平静，老院长的眼睛总是看不清东西，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镜大多时候都只是一个装饰，她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坐在孤儿院门口的躺椅上晒着太阳，听着老式收音机里咿呀咿呀的戏曲。陈老师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大姐姐，每天都在细心温柔地照顾着孤儿院里地每一个孩子。还有……还有那个叫江鱼的男孩，他每天都会来找林清水说话。时间久了林清水也逐渐愿意和这个比她大了四岁的小哥哥说上几句。可江鱼不在的时候，林清水还是一个人坐在屋里的床沿上，双手环抱着膝盖看向窗外的风景，除了江鱼她没再跟任何人说过话，除了江鱼也没再有人找她说过话。时间久了，孤儿院里其她的小朋友都在说她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巴。起初是在背后偷偷的喊，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见到她也会直接喊她小哑巴，仿佛这就是她的名字。但从未有人见林清水为此恼怒，辩解过。

倒是江鱼，每次听到有人喊林清水是小哑巴，总是会气愤地冲上去训斥那些顽皮的孩子。但这并不能阻止 “小哑巴”三个字的传播，顶多见到江鱼出现在林清水身边时她们会忍住不说。
“明明自己不是哑巴，为什么不去反驳她们？你这样什么都不说的话只会让她们越来越过分的。” 
江鱼总是这样用着这般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念叨着林清水。林清水依旧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用她那双漆黑的眼眸看着江鱼对她发着牢骚。其实林清水最初也想过要去解释，但后来她好像明白了，根本不用解释，因为压根就没人在乎她不是哑巴的事实，她们和林清水一样，都只是被遗弃了的玩具熊，但他们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而林清水即便在他们这些被抛弃的玩具中也是孤僻的存在，是能够给予他们优越感的存在，让他们能够在潜意识里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林清水这样的异类，他们也不应该被抛弃，应该被抛弃是像林清水这样的人。
江鱼看着林清水那双闪烁的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
“下次再有人喊你小哑巴，你就去找我，我来帮你教训她们，这帮坏蛋就知道欺负人。”
这时林清水眼前一亮，没有像往常一样保持沉默，而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此刻她的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因为孤儿院面积很大所以分成了两个大院子，而江鱼就住在另外一个院子，平日里他都会在午饭后准时出现在林清水的宿舍里，但偶尔也会有来不了的时候，而现在下次江鱼再被事情耽误的时候，她就有充分的理由主动到江鱼的宿舍里找他了。江鱼对此却浑然不知，只是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认为她终于把自己的话给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