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忘 江山为谋 第八章(5)

这种折磨还不如死来的痛快。
蓝湛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将厉害分析给面前人之后，浅笑：“你认真考虑一下，想好再叫我。”
“救……救我……”床上枯骨般的人开口，声音沙哑如刀，刺耳的重复着两个字：“救……活……”
鲜血淋漓的手颤抖的微微扬起，却死死拽住蓝湛衣角就不愿放开。
蓝湛回眸，对上那双唯一没有被荼毒的眼睛，清澈坚韧。魏无羡定定看了蓝湛片刻。
蓝湛忽然走出门去，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只碗：“我会用参汤吊着你的命，但这过程奇痛无比，你给我撑住了别晕过去，不然浪费了我这半根千年人参，我和你没完！”
他喂魏无羡把参汤喝下，而后便开始替他剜肉治伤。
蓝湛几次抬头，看到的魏无羡都瞪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自己，他记着他说的话，说他如果晕倒了，自己就不治了，于是，他便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蓝湛难忍心头一软，“要实在痛，你就叫出来吧。”
大颗的汗珠已经布满了额头，魏无羡却抿紧了嘴唇，半个音节也不曾发出。
一直到蓝湛处理完所有的伤口，魏无羡眸光有些涣散，却还是盯着他！这需要多大的定力，蓝湛不知道，但他似乎感觉到这个人的坚持，强硬到不撞南墙不回头。

蓝湛悉心照料魏无羡整整半个月，他才算是勉强可以落地。
却不曾想这人骨子里竟是色坯子！下床第一件事，就是偷看了蓝湛洗澡。
而后，蓝湛还没反应过来，水花四溅，魏无羡也跳下澡盆，眸子愣愣瞧着蓝湛，“我也想洗澡。”
蓝湛：……
两个大男人赤身裸体浸在一个浴桶内，饶是蓝湛这脸皮厚的一个巴掌下去都拍不出红印的，这时候也羞涩的说不出话来。
最后，蓝湛认命的先把这家伙洗干净，裹了毛巾扔出浴桶，自己又换了一桶水，才终于享受的泡了个澡。
魏无羡在和蓝湛同床共枕的第三十二天，忽然抱住他，对着窗外一轮圆月，开口道：“我没有家了。”
这是他除了浴盆中说的那句：我想洗澡，之后说过的第二句完整的话。
蓝湛心口一噎，满上无数的苦涩最后被他压在喉头，他说：“我早就没有家了。”
那夜的疯狂像是无厘头的乡里小调，只有一句词，唱着：杨柳叶弯弯，我喜欢的人儿啊，他坐在月亮上。说不上起因，也不考虑终局，就此刻，疯狂了……
翌日，躺在床上翻不过身来龇牙咧嘴的是蓝湛。他第一次细致看身边人的长相，这段时间的治疗，他脸上的伤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养出了点肉的脸蛋看上去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