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 凯尔希】在她不知道的地方(11)

“其实，他和你没什么不同。”她忽然写下这句话。对海蒂，也对所有对她怀抱幻想的人们写下了这句话。然后她意识到，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过不同。
她想到阿米娅和特蕾西娅，她在意她们，在意她们的一切。但是，在更多的场合里，她们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独自前行。
她在为自己辩解。她剖出心中的爱和怜悯，向正睡着的博士证明自己是个知晓何为爱的人。自己不是台偶尔才有人情味的机器，自己也和大家一样罢了。
回信最终没能达到几十页纸的长度。就算是凯尔希也束手无策。她并不擅长写故事。但至少，她将现实中的博士写了个遍，以和海蒂故事里的那个虚构形象分庭抗礼。这就够了。她想。
她把缠在一起的来信与回信相分离。她的未知和她的已知划出界线，一同落入她的眼睛。可是，她突然记起那段因博士的打断而遗漏的故事。
她翻到故事里贵族少主第一次见到博士的情节：博士穿一身很轻便的衣服，在大学的会客室里接待了少主。这大学是座移动设施，会客室装潢简陋。少主告诉博士为这学校找来老师并不难，但前提是他想成为这里的学生。博士答应了他，却提出了入学考试——至少他是这样告诉我的。而博士又问少主，为什么想要成为一所孤独寂寞的学校的学生。少主说他寻求自己的人生意义。他热爱的维多利亚正陷于腐朽，他身边除我以外几无可以诉说之人。少主说寻求着意义的人只能相信同样的人，所以他相信这所大学，相信这里的博士。

博士说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去。但维多利亚将永远是少主的故乡，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仍是少主的命运。他告知少主自己能做的有限。可是少主告诉我，他一开始就明白博士不仅会离开维多利亚，也会离开那所大学，他从不追求毕业，从不追求意义。他只是机械地一次一次出现在泰拉需要他的地方。找寻归宿是很简单的事情，以爱为借口沉沦在微小的幸福里是很简单的事情。但他对此一概不知。他所见的是整片大地，他对生活一无所知。所以他自己从未完成毕业考试。
凯尔希默然。她这次明白海蒂所写的并非博士，而是她。她拒绝知道最寻常的幸福。她不给自己尝试的机会。她明明知道，从信上知晓，和去体验是两回事。
她又回头看向倒在那里的博士。他只是个普通的喜欢幸福的人。他知道所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他迫切地想告诉她何为幸福，想告诉她人可以怎样生活，想告诉她，她存在于这世上可以有另一种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