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991的世界(12)

然而没过多久，N991自己也感染上了病毒。管理者带走N991的时候，父母还是只会向神明祈祷。N991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乱，根本无法正常的生活，甚至无法正常的思考。N991得知因为病毒死亡的人数越来越多，已经远远超过了专家们预估的数字，整个社会处于崩溃的边缘。不过，N991并没有放弃希望，只要脑袋清醒的时候，N991就会试着去理解病毒，思考病毒的本质和这个世界的本质。同时，N991也在想方设法的与深蓝建立联系，可惜以N991的算力，这根本无法实现。
又过了几天，N991看到苏菲也被带进了隔离所，N991想和苏菲说话，可每次N991清醒的时候，苏菲都是不清醒的。N991看着苏菲无意识的创造出一串串病毒的时候，都会觉得非常心痛，N991不知道苏菲在经历什么样的痛苦。
N991想，每次苏菲看到自己在无意识的创造病毒的时候，一定会同样难过吧。不对，N991转念又想，我们在创造病毒的时候是无意识的，根本就不会感到痛苦。那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呢？N991仔细的回忆起来，就和在放学路上踢石子一样吗？和让石子爆炸产生好看的烟花一样吗？不对，不一样！

N991感觉到自己的思考速度越来越快，自己的意识也越发清醒起来。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这个世界正常的学习流程是，老师将事物以信息的形式传输到学生的脑海里，然后学生记下这些信息，以后就可以自由使用。这病毒不一样，N991不清楚病毒的任何信息。但是却可以创造出病毒，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是一种翻阅所有书籍都无法找到，询问所有智者都无法了解的体验。N991看到苏菲清醒了过来，正在看着自己。N991兴奋的想和苏菲打招呼，可此时自己的身体却正在创造病毒，不受控制。N991意识到自己可能进入不清醒的状态了，但此刻的思维却又无比的清晰。N991体验着创造病毒的感觉，努力去记下病毒的性质，自己就像处在一个虚无的空间中，头顶、脚下、眼前、身后，一串串“0”和“1”在不停的生成，变化，闪烁。一段又一段，一行又一行.... ...N991想找到一个视角来记录这些变化，可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出一个绝对静止的参照物，这个空间里万事万物都在不断的运动，也正是这些运动才能让自己感觉到时间在不停的流逝。
终于，“0”和“1”停止了生成和变化。N991觉得这应该就是病毒的全部性质了，果然如苏菲所说，整个世界其实是由“0”和“1”构成的，这次的病毒也逃不过这个本质。可惜的是，N991并没有清晰的把整个过程记下来，不然大概率就可以解决这次疫情了。正当N991感到遗憾时，他脑海中的“0”和“1”又开始动了起来。这次的感觉更加奇妙，更神秘。刚才那段变动的“0”和“1”N991还能知道可能是代表着病毒的根本性质，可这次的“0”和“1”是一种绝对未知的东西，无法理解，无法描述，无法观察，无法记录，甚至无法想象。就突然出现在脑海中，不知道它来自何方，要去向何处。N991突然感觉到自己能理解这个世界是一件非常不可理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