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独奏者 - 第四章 - 梦想的起点 - 其六(4)

对话有些艰难，秋雨不得不放低声音，他知道自己一切善意的提醒和建议都是毫无意义的，在这位目睹过自家琴行时过境迁的少女面前，连一句简单的安慰都显得荒唐且刻意。
我是来帮她补习的，仅此而已。
秋雨在心中默默念出这句话。
他意识到了自己先前的天真。和织画的约定也好，与织画见面的小激动也好，这一切的火苗摆在那冰冷的现实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还要为了广播社的未来，将织画牵扯进来吗？
即使织画答应了，自己又忍心占据织画宝贵的时间吗？
就算是为了成绩，织画有必要为了这仅仅一次的月考而搭上接下来更多的时间吗？
如果是秋雨，他就不会建议织画这样做，织画应该花更多的时间在练琴上，而不是陪自己这几个傻瓜在社团活动上浪费时间。
是的，秋雨开始后悔了，后悔与织画定下了约定，他甚至开始讨厌那个最初对织画毫不了解，就冲上楼去请求她帮忙的自己。
正如刚进店时所想的——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如果要秋雨只提出一个建议的话，秋雨会劝说织画继续去练琴，去参加比赛，说不定还能为这家店带来些希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剥夺织画练琴的时间而走上台阶。

“那个……乐正同——”
“啊呜！”
“呃！”
秋雨刚回过神来，便撞上了前方突然止步与门前的织画。
看来是到达目的地了，楼梯扶手到这里中断，透过楼道窗口能看到蓝天白云，大概在五楼或六楼的位置吧。
“你发什么愣啊，跟着走还不会！”
“抱歉，在想事情……”
“之前也是，真是的，你是不是故意撞我的啊！”
“真的抱歉！我真的没注意！”
秋雨呐喊似的向织画道歉，深深地鞠下一躬，声音中还夹杂着几分哭腔，或许是真的在为心中的某个执念道歉吧。
“……唉。”
织画泄了口气，拿起手中的钥匙。
“真不知道你整天有什么好犹豫的，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你难不成是焦虑症患者吗？”
“我……”
“看你这一脸迷茫的样子，连我都觉得害臊了——”
织画说着，打开了铁栏和红木两道房门。
“你不是来叫我功课的吗？想别的乱七八糟的干什么，我这次月考要是没上平均线，你就再也别来找我给学姐伴奏了。”
“嗯？啊？哦……诶？”
“别纠结了啦，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