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拟剧论（03-05）(2)

“你个叛徒还想去哪啊？”惊雷般的男声炸响了我的耳膜，也扯断了我最后一根紧绷的神经。这个声音我无比熟悉，以至于无论何时听闻都能让我肝胆俱裂。
是父亲。
我愕然抬头，那几个观众的面庞在聚光灯的映照下是如此刺眼，父亲和哥哥拦截在我和后台中间，仿佛一堵巨大的墙壁将我逃生的希望彻底斩断。观众席上，无数人类的皮囊依次破裂，露出里面如虫豸般丑恶的嘴脸，黑压压一片直接向我身上扑来。我绝望的哀嚎淹没在他们放肆的笑声中，我清晰地感受到身上披盖了数年的伪装正在被疯狂地撕碎、吞噬，而我挣扎在中间，看不到一点光亮。再次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被移送到了童年生活的阴暗贫民窟深处，父亲端坐在我面前，和我站在一起的，还有我那精壮的哥哥。

“你们俩，给我把他们的心脏挖出来。”
我低头看去，才发现身旁不知何时已经躺了两个瘦弱的孩童，气息奄奄，却仍哆哆嗦嗦地瞪着惊恐的大眼死死盯着我们哥俩。而那边的哥哥早已手起刀落，不顾孩童凄厉的惨叫和痛苦的挣扎，三下五除二麻利地掏出一坨蠕动的血肉递给父亲。我看得心惊肉跳，不觉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颤抖的手臂根本没有开膛破腹的力量，不过当即划开自己的手腕倒是绰绰有余。
“怎么？又害怕了？”我听到父亲的声音回旋在我的头顶，“每次让你杀个鸡都颤颤巍巍，逃跑的速度倒是比谁都快，罢了罢了，你也就配当个临时的弃子，混账玩意儿！”我想出言辩驳却止不住地发抖，引得一旁的哥哥都不禁哂笑。
“没用的东西，有胆子自杀没胆子杀人，真是个怪胎！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哪抱来的野种，老子的英名迟早败在你手里！”父亲将那颗心脏拎在手里拿到我眼前晃了又晃，“看到了吗？这是你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