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再见午夜(3)

我迷迷糊糊的干上了这样的勾当，在吧台里擦擦杯子，与目标人物起冲突，然后把人胖揍一顿。周培把人架走，杜总把钱给我，我回吧台里继续擦杯子。没人跟我说起原因，我在酒吧里混着混着也悟出了有些事情不该我知道就不要问的人生哲理。可我进社会早，脑子聪明，我大概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过就是个打手，专打一些上面看不惯又不能动的人，那些人可能抢了杜总的女人，可能抢了杜总的生意，也可能只是留着杜总不喜欢的发型。我管不着，我就打。

偶尔也会碰上硬茬子，我就成为了被周培架走的那一个。那人留个光头，在室内戴墨镜，他嫌我调的可燃乌龙茶不可燃，我说你爱喝喝不喝滚，他一个榔头就拍到了台面上叫我有种再说一遍。光头人狠但太犹豫，犹豫就会败北，他要是一榔头往我人身上抡那就没有后来的事了。我佯装被吓到了，说我没种，我赔你一瓶酒。实则右手在把台下摸了摸，挑了挑酒瓶，选中一瓶不算贵但足够坚硬的抄起来就往光头反光的脑袋上劈过去。红酒混着血液顺着他的头皮往脸上流，那画面有些喜感我差点绷不住笑出声。趁我努力憋笑松懈的时候，他的两只手冲了过来抓住我的肩膀，硬是把我提了起来然后顺着他沾血的肩膀摔到地面上。我的腰！我的背！我来不及喊疼，他就踢过来，一脚在我肚子上，一脚在我小臂上。我高喊周培，周培来了。他把人拉开，塞了点钱，送走了光头后折回来，把我架到沙发上。
虽然人我没打过，但钱我一分没少拿。
你以为杜总人很好，这样还给我钱？我原本也这样以为，我感激他，甚至觉得愧疚。我重新回到健身房，开始卧推、硬拉、深蹲练力量，在出租屋里吊一包沙袋开始练拳法。我觉得如果这钱是给我教训人的酬劳，那我一定要强到能够教训任何人。下一次，下次如果我是被抬走的那个，那么钱我可坚决不能要。我怀着这样的决心期待着下一次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