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同船渡》第十五章 阁楼上的疯女人(7)(5)

飒来方舟之前背过许多佛经，直到对上静的眼睛，才明白自己什么都没懂过。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平静，充盈，深邃，眼神里仿佛蕴藏着时间和宇宙的秘密。看向谁，谁一身的悲喜便无所遁形，似乎除了流泪，再没有别的方法来回馈目光里的慈悲。
飒跟着尘称呼道：“居士。”
静双手合十，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尘很快便设置好了屏幕和摄像头。不一会儿，绒就出现在屏幕里。静仍然坐得笔直，纹丝不动。双眉微微敛起。
绒笑着挥了挥手：“姨妈，你身体好吗？我很想你。”
静微微点了点头，绒便继续说道：“这几年我生病了，叔父把我保护在红区。不过现在我已经好了，您不用担心我啊～”
静嘴唇翕动，面无表情地忽然出声道：“转过去，让我看看你的腺体。”
绒愣住，然后反应过来，依言转过身掀起头发。晶莹光滑的腺体便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没有任何伤疤的痕迹。
静的神情便像坚冰出现了裂纹，先是一松，然后砰然而裂。她紧闭双眼念念有词，不理会泪珠顺着鼻翼滚落，再睁开时人已经恢复了平静。

绒趁这段时间，安静而贪婪地打量着屏幕里的姨妈，想要把她原模原养刻进心里似的。直到静重新看向镜头，绒才轻声说道：“姨妈，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弟弟。”
静倏地睁大了眼，转瞬又了然，平静地说道：“你比他难。照顾好你自己。”
4.
和绒通话之后，静又隔着屏幕见了十。
十心里明白，静并不像癸那样真心信任自己。这次的事情也足以说明静并没有她自己表示的那样超然物外，而是时刻关注着方舟的动向。甚至于她在养老区已经有了不小的势力。
放出流言既是试探，也是警告。如果十真的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静不是没有能力把方舟搅个天翻地覆。
刀兵相见之后，十还容得下她吗？
尘和飒回避之后，静便不再掩饰她的冷意：“这次是我过界。随你处置。”
十温和地笑着：“静姐。如果知道你记挂着绒，我早就知会你了。做父母的担心孩子有什么错呢？” 说着，十意有所指地加重了语气，“我一日在方舟，佛堂就一日是你的清净之地。我承诺过的都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