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枝江记事（贝拉）(5)

枝江是这片江的名儿，也是被围绕的城市名。这里的一切和别处是不一样的。坐在枝江的边上，看这条河流缓缓，流过泛黄的长廊，倒映着跃于夜空的明月，听远远地一阵一阵朦朦胧胧的市声。就这样，枝江，悠闲、特有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二
枝江的西岸，有一间米店，门店不大，但门面十分敞亮。这间米店是啥时候开的大家都记不清了，好像这条江有的时候这家米店就开起来了，好像才开了几年，还没有北岸的那间银匠铺长。米店铺的整个框架都是木质的，没有油漆刷过，一进门还能闻到木头的味道，和一点点稻子味。店里面是几个米囤子摆着，米上插了个小纸条，用炭笔描了米的种类——粳米、籼米和糯米。
柜台一头有一块竖匾，蜡黄的，木底还有几个小洞，上写四个黑字，道是：“唇齿留香”，这字写的是极好的，跟米一样精细。之前米店门口路过了个名家，一眼就相中了这匾上的字，求了几回，无果。过一阵子又来了，反倒不求字，来买米。后来邻里人听说了，都觉得新奇，能让名家来米店求的字得有多好？于是，每天都有人来这儿，有看字的，有买米的，还有的是为了名家而来，求他一副字的。

这家米店的粳米、籼米摆在一块，糯米单独放一块，粳米粗粗短短的，捧一把在手里，抖一下，留不下几颗。粳米早、中、晚三收，这种米其味甘淡，其性平和，益脾胃，是极适合用来煮粥的。早上家家户户煮上一碗，煮出来的粥饭比较绵软，香味浓厚，是这边很受欢迎的早食。后来，也不知从哪传出苏东坡的经验：“粥既快美，粥后一觉，妙不可言也”，于是枝江的人们晚上也开始熬粥了。
而米店的籼米比之粳米，较修长，多椭圆状，白色透明，煮出的饭松软，香味不减，也能煮成粥，不过煮的是稀粥，冬天吃上一碗是能养胃和脾的。这家米店卖的多为晚籼米，油性大质量好，价也不贵，是平日里煮饭的首选。
米囤子里的糯米摆在靠外门处，只有粳糯米一种。灿糯米只会在端午前后才会有，其他日子是没有的，糯米卖的虽不如大米多，但家家户户总会备上一点。这跟枝江的人的口味、习性有关，傍水，湿气重，无论是走船的，还是岸上的，每周都会来上一碗，祛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