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唱歌的麋鹿(7)

男孩也见到了麋鹿，这让马达确信一切都是真的。这也坚定了马达的念想，——他能找到它。这天一如往常，马达准备出门，继续去荒原寻找。这已成了他生活的重点，寻找，不是结束。电话响了，他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接过电话。那边是个演艺公司的董事，马达曾经的伯乐，他邀请马达复出，他告诉马达还有机会成为焦点和流量。马达拒绝了，他知道，流量的尽头就是遗忘。“但人们需要你，人们需要发自内心的欢笑！”那个人重复着这句。需要？马达早忘了被人需要的感觉，就是以前，人们也只希望他能给他们欢乐，却不管这欢乐到底能停多长。喜剧对他来讲，就像悲剧披了层外套。马达准再次备拒绝，但耳边忽地响起那音乐，这让他迸出某种欲望，“好”！

就这样，马达重新回到了舞台，这一回，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卖力。他要做真正的喜剧，他要唤醒最真诚，最纯净的笑、最崇高，最深沉的泪。他极尽所能，把苦涩的果核吞掉，他要留下果肉，他要超越悲苦。在台上，他唤醒每个表情，每句言语，激荡身体的每个部位，恨不得让灵魂也跟着起舞。他脑海中始终回荡着麋鹿的歌声，他要把它“唱”给观众。这样的表演，这样的情绪，让人们震惊，马达再次成为焦点。各路媒体奔涌而来，场场演出座无虚席，人们为之欢笑，为之落泪。马达对此显得十分平静，他经历过起落，他只在谢幕时观察每个观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