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牛，一个土匪(3)

但我不会说话，一着急了，舌头就打嘴巴。没有做生意的本领。
东西能卖到些钱便很开心了。
种地的，哪儿有那么多话来说。当然也没有那么多心眼来赚别人的钱。
卖到一些钱，回去时候给老娘带一些针线，买一些盐，再买一些种子。
如果还剩下一些钱，我就会去看看打酒的地儿，买上一些酒来喝。
走进去，大家都吃着喝着，吃狗肉，吃猪肉，喝酒划拳。
我咽口水，我也想吃，但我吃不起。
向伙计打酒，不敢打贵的，都是打烧酒。先舀一瓢喝，剩下的和水参半。
路上我就给老娘买一些梨子带回去，老娘说了好久想吃梨。
回去了老娘又说我乱花钱。她说要替我存钱讨媳妇。
唉，讨媳妇， 讨媳妇这些钱怎么够呢，我又不能像周通一样去抢。
老娘就在一旁念叨，我摇头苦笑，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能把老娘养好了，尽了孝我就无憾了，哪儿还想什么娶不娶媳妇。
旱灾，水灾这些天灾说来就来。
下地的就靠老天爷吃饭。老天爷说行就行，老天爷说不行就不行。
粮食收成不好，也没有办法的事。

官府要上缴的粮食也没降下来，还好，家里有些存粮，应该能挨到明年吧。
但这瘟疫又来了。
老娘病了，病得很严重。
请了郎中来看了，开了些药叫我煎给老娘喝。
药是喝了，但老娘的身体不见好转。
一天一天过去，老娘看起来越来越老了。
老娘不肯喝粥。
我对老娘说：‘我现在只有老娘你了，老娘你喝一口粥吧。’
老娘还是没有喝，粥放凉了，老娘就走了。
家里全部的钱给老娘打了口薄棺材。
埋了老娘，回到家里空荡荡。
日子是日复一日地活，地是一遍又一遍地耕。
家里有过老牛，但老牛太老了。
它干不动活的时候我爹拉它去卖，它不肯走，眼泪掉下来。
我也舍不得它走，跟着掉眼泪。
但老爹说它老了，我们得卖了它换小牛回来。
我爹一大早就牵着它去卖了。
一去呢，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卖完牛的身上揣着银子，半路叫人抢了。
我那老爹是个老实人，一辈子老老实实的。
回来路上就怎么也想不开，一路上疯疯癫癫 ，乱走，一个不小心跌下山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