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牛，一个土匪(2)

二牛摇了摇头，放下了手里的葫芦。
而后又伸手摇摇了，确定了，确实是没了。
“你别看不惯，这话我们两个说说就好，莫要乱说出去叫别人听见了。”
麻子盯着那酒壶，目光久久没有离去。
两人都是有些微微醉了。
“我不会说出去，说出去又有什么用，谁叫我们是土匪。土匪，我爹就是土匪打死的，我还来做了土匪。”
说罢，李二牛垂着头盯着脚下匆匆挪着的蚂蚁。
又似乎是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老麻子听见二牛如此说，感到很诧异。
坐直了腰，瞪大眼睛。
疑惑地看向二牛问道：
“你爹被土匪打死了，那你为啥还要来当土匪？”
李二牛没有抬起头。
只是盯着那脚下匆匆挪着的蚂蚁。
声音翁翁的，说道：
“我爹被土匪打死了，和我来当土匪没有关系。”
“为啥没有关系？”
“他被土匪打死了，是他命不好。我来当土匪是因为我活不下去了，唉，也是命不好。我们一家人命都不好。”
李二牛说罢，摇摇头。
似乎是不愿再提起过去。

老麻子却来了兴趣，向李二牛说道：
“说来听听怎么了，你又是为啥活不下去来当土匪。”
“我爹死了，你倒是来了兴趣。”
李二牛不愿多说。
老麻子倒是不断催促着，让其说说。
李二牛的视线慢慢地从蚂蚁身上移开。
看向湖面。
湖面上金光闪闪。
天上的太阳缓缓地落下。
橙色的光渐渐地暗了下来。
那逐着水面的鸟儿已不知道飞向哪里去了。
李二牛盯着湖面金光闪闪的波痕。
沉默了一会儿后，方才自言自语似的，对老麻子说道：
“我呢，从小就会下地种菜。靠我老子教，也懂得一些二十四节气变化。
按道理来说我这一辈子应该就是个种菜下地的命了。
可是老天爷就是他娘的这样不讲道理，我现在竟然是个土匪。
那时候我每天想的就是，老母鸡什么时候下蛋，半夜什么时候草儿最肥，怎么样才能养好牛，怎么样才能耕好地，怎么留下粮食过冬，和选出明年的种子。
我呢，也会做一些木工 一些竹筐板凳。
赶集时候我就带上粮食带上我编的的竹筐板凳去换些钱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