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大买卖(3)

我想着适应适应氛围，就用手指了指菜单上的豆腐。学徒很快把菜单收起来，小步走到墙边的小窗，敲了敲窗子。老厨子从小窗探出半个笑容，一下消失在厨房。
过了一会，给我们一人端上来一盘豆腐。一大盘子就装着小小四块豆腐，汤清到看不到油花，我用筷子夹了一口。一言难尽了，让我想起小时候隔壁蜂窝煤场的尘土不小心飘到嘴里的味道。
筷子一放，看看周围的兄弟也都是面露难色，我便叫了起来，一般逃帐或者少付点钱都是要有人当这个“猛士”的，负责挑货砸店，今天这三位兄弟都是有喜事，如此看来我当这个“猛士”由为合理。
我便把勺子向地下一扔，“怪事，麻婆豆腐都能做的这么难吃唉。”随后便说了些要走了的话，拍拍兄弟们的后背就准备要走。还没走到门口便有两人拦住了我们。老厨子从后厨走了出来，端起一盘我们没有动过的豆腐，开始自己吃了起来，虽说和菜单上的麻婆豆腐图片完全不符，但是他吃着豆腐，一边嘴里念叨着什么上好的明瓷，这不是豆腐而是一场大明的雪这种屁话。周围的徒弟纷纷点头哈腰表示赞成，一边做出一种很陶醉的样子，仿佛看到菜单上的菜他们就吃到了一样。
老厨子说完这些，便堆着脸上的褶子笑着看着我们，旁边的一个带着红帽子的学徒和我们说：“你们走可以，但是把单买了吧。”然后便递给我们一份账单，账单上的数字给我眼珠都吓小了一圈。

880元一位，我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国外，可是这里是东门街啊，我还能听到街对面的学徒喊菜单和煤气灶的火声。
康哥见我面露难色，把账单接下来说：“好大事嗨，赶紧搞完下一场。”然后就把钱付了。
“你这都是要出国的人了还要你这么破费，搞得我们怪不好意思的。”
“没事，哥们上的学校第一年网课的钱已经退回来了，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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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后来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大伙在肠粉摊，喝啤酒吹牛到了很晚，很显然对于一个顾客来说，一家排档的不好影响不到什么事情，大不了换个店的事情。我们依旧会去东门吃排档，依旧会去吹牛。
有天，康哥和我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说是那天拦我们那个红帽学徒前两天也在浦西居闹了一场。起因是浦西居是在没什么人去，老厨子就叫人上街发优惠券，结果那个红帽学徒——据说叫姓韩，被车子撞了没钱打石膏。
“关键是最好玩的是，这个勺儿从一开始就跟着这个老厨子了，结果交了这么久学徒费，连后厨都没进去过，笑死我了。”
大家都笑着骂了起来，一般学徒跟着厨子后面学艺，交点钱很正常。拜师这种事情在东门却也很讲究，跟着哪个厨子了，别的厨子也就不会在要你，怕你是同行来刺探自家独门菜的。师徒关系也可以说是情同父子，后来你要自己开排档了师傅也会赞助点钱，甚至叫自家人在忙的时候来打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