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2)

但在同龄人眼中，姐姐即不合群，也不好玩。
村子里，家家户户门前都晾着鱼干，海风也总带着微咸的腥味儿。这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从我出生时便伴随在我身边，可有一日，我搞错时间来到教室，嗅见了一抹清香。
彼时，老师站在窗边，盯着海面上起落的海鸥，姐姐独自坐在一旁，桌上摆着那本在我们眼中很神秘的书。
姐姐对我的到来似乎很吃惊，老师却笑着问我要不要吃糖。在这里糖是很珍贵少见的东西，但老师总有办法变些出来。吃完了糖，我被姐姐按着头向老师道谢，又在孩子堆里找回了弟弟，一同回家。
 姐姐牵着我们走在路上，我问她书里写了什么？她摇摇头，没有回答。
夜晚，她给弟弟洗完澡后，便轮到我。我的手臂被她搓出许多皴来，拿水一冲，显出红通通的一片。耳朵边还挨着她的唠叨，叮嘱我要有女孩子的样子，不要一天到晚和别人在泥里打滚。

姐姐大我四岁，平日里负责管教我和弟弟，颇具长姐的威严。我与弟弟都很敬畏这个严厉的姐姐，不敢有丝毫冒犯。但今日我实在是被她洗得两眼发昏，蒸汽上脑，看着眼前白晃晃的手臂，最后忍不住含在嘴里，轻轻一抿。
我终于知道清香是从谁身上传来的了。
又过两年，姐姐年龄稍大，开始和父母一起出海打渔。我懂事了些，担起姐姐的职责，照顾起弟弟来。弟弟只比我小两岁，样貌性格也相似，都是调皮捣蛋的主。老师似乎对姐姐的离去早有预料，这里的孩子大都是这样，年幼时被村民们丢给老师，年长一些便不得不跟随父母打渔赚钱，结婚生子。
以姐姐的样貌和贤惠，来说亲的人不少，可姐姐一个也没瞧上，只是摇头。父母对此很不满意，甚至吵过两架，但姐姐颇有主见，父母性子不若她强势，对此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