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海妖的眼泪（十六）(2)

他将左脚也放上水面，整个人站在四散的水波上，并没有沉下去。
“没问题了。过来吧，我抱着你。”
光晕亮起又消散。奈吉瓦一只手举着火把，一只手抓住袍子的下摆，双脚踩进深蓝的湖水里，非常谨慎地靠近雷沙德。雷沙德伸过双臂将她抱到胸前，朝湖上的“脸”走去。
借着火光，他们看清了那是一块颇有体积的礁石，形状就好像一个变形的希腊字母“Τ‎”。雷沙德的心越跳越快，而且他也清晰地听见了奈吉瓦胸膛里传来的扑通扑通的声音。
两个人站到了这块奇怪的岩石前，仔细打量着它。奈吉瓦示意雷沙德把她放到石头上，她轻轻摩挲着它粗糙的表面。
“那诗的后面是什么来着？”雷沙德低声道，“‘左眼将美梦唤起’……”
“‘右眼将忧愁回忆’。”说着，奈吉瓦用希腊语诵出一连串诗句。
“你念的是诗的原文？”
“对，用以前海妖们说的希腊语写成的那个版本。如果它真是一篇暗语诗——”

礁石表面忽然亮起了蓝色的幽光。
一行一行的文字浮现在礁石表面，像由一枝无形的笔飞快地写成。
“啊，它想要考验我们一下。”奈吉瓦指着那些泛着微光的字母，给雷沙德解释，“这也是过去的希腊方言，大约是写了一个谜语。”
“谜面是？”
“一个人爱什么胜过自己的生命，又恨它胜过对死亡的威胁？
“它是穷人拥有的，富人所求的；
“是守财奴花费的，挥霍者保留的。
“它能满足人的欲望，而所有人都要把它带进自己的坟墓。（①）”
“真啰嗦的谜面。”雷沙德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但是猜谜语比跟妖魔干架强多了。”
奈吉瓦拍了拍那些文字，“雷沙德，你是怎么想的？”
“有一句话说得有点怪。”
雷沙德皱起眉头，“‘它能满足人的欲望’？我以为谁都承认人的欲望不可能得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