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林的颂歌(2)

这是一年里最好的观察时期，卡莫亚鸟人和拉加登虹鸟的基因相似度高达92%，但前者暴躁的性格与它们温顺的亲戚几乎完全相反——简而言之，只要足够了解拉加登虹鸟，让那群整天吵吵嚷嚷的家伙闭嘴便指日可待了。
时间不早了，暴风雪即将来临，柯曼尼亚不打算再去老地方了，今天还是来一杯速溶咖啡，当然不能忘记半夏在下班前的嘱咐。
“不要再忘记你的药罐子了！”她真的很想把整瓶药塞到眼前这个在电脑前缩成一团的人嘴里，然而现在还没到8点，她的下班时间到了。
“记住！”半夏助手在第三道铃声响起后退出了办公室。空旷的实验室只剩下柯曼尼亚了，是时候出去了。
冬季的来临无需预告，树叶还没来得及掉光，整个平原就已经被冰封在寂静里。重修后的哨岗上堆起一泽尺的雪，刚刚齐腿，换算成摄氏度，零下40也已经够骇人了。
柯曼尼亚随意地挑了一件旧的棕色大衣，前往林子的边缘地带。
“大地会给予这世上所有的生灵他们需要的物资，即使是双手沾满鲜血的醉人，也容许他们在此安息。”

也许我还是能在此处长眠的。柯曼尼亚心想，提起了灯。
四个钟头过去了，没有任何动静。选择这段时间观察虹鸟是因为它们会在准备阶段的傍晚出动，雏鸟的第一次飞行也会仓促地进行，等待几年以来唯一的好机会，至少这三十多年以来只观察到3次。
任何动静都会吓到它们，冒失的父母可能会把宝宝扔出巢穴——它们以为它会飞了——这样的结果只可能是小鸟悲惨地摔到树枝上，晕过去；要么就是掉进雪里被冻僵；或是直接掉在坚硬的地上，结果可想而知，刚刚完成第一次换羽的孩子们永远地沉睡在了冰天雪地。
第一只雏鸟做好了准备，尽管它的腿依然在发抖，柯曼尼亚小心地伏在雪地上，要是它掉下来，接住了还是能送回去的。
小家伙刚踏出第一只脚就立刻缩了回去，也许还需要一些准备和鼓励。此时柯曼尼亚的大衣已经湿透了，体温也在渐渐下降，但顶多只用对手哈一口气，红外相机的电量足够，一晚上下来总能拍下点什么。
雪也是会暖和的，柯曼尼亚挤开一个小雪窝，以至于有什么直接掉在了他身上。
一只小虹鸟，羽毛已经长齐了，看来是刚吃饱就被拎出来飞，倒是飞了一段路，但很快就掉了下来，靠着本能往温暖的地方挤了挤，居然睡着了，然而柯曼尼亚还是没发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