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海妖的眼泪（十）(2)

这样下去就完蛋了。雷沙德只好厚着脸皮，装傻充愣地问奈吉瓦：“你那时候到底唱了一首什么歌？真抱歉，我这种粗人记不住歌词，只觉得你把一段挺悲伤的歌唱得那么优美。”
他见她蓝色的眼睛里再次浮现笑意，松了一口气。
“那是海妖之间代代流传的一首非常古老的诗，名字叫《午夜月圆》。当然，原文是用很久以前的希腊方言写的了。”奈吉瓦用上了得意的腔调，“我大概是第一个把它翻译成波斯语和阿拉伯语的人哦。”
“内容是什么来着？”
奈吉瓦清清嗓子。
“假如我还未从你的记忆中老去，
“你是否会经过我的墓地。
“当月亮从黑夜中升起，
“我在洁白的大地下聆听你的低语。”
雷沙德十指交叉托着头，全神贯注地听着奈吉瓦的吟咏。
“请你注视那面镜子，
“让爱人也用镜中之眼凝望着你。
“左眼将美梦唤起，

“右眼将忧愁回忆。”
月明星稀，夜风在空中盘桓，簌簌摇动的树木像是在为诗歌打着节拍。火焰的光辉起伏跳跃，映照着两个年轻人恬静的面容。
“勿为苦难而恐惧，
“追求因苦难才有意义。
“如果在你的目光中死去，
“我愿变成你眼角滑落的泪滴。”
还真怪，雷沙德想着，先前他几乎一句词也没有记住，现在只听了一遍就快要把整首诗背下来了。
“很多古时候的诗歌现在不是失传了，就是残缺不全。但这首诗的内容从来没出现过偏差。”奈吉瓦像是在自言自语，“有人说它是一个像萨福一样的海妖在临死前留下的，也有人说这是精灵们的密语诗。不管怎么说，我从小就记住了这首诗。”
雷沙德帮奈吉瓦拢起干了的头发。
“你可以教我希腊语吗？”他一边把头巾披在她的头上，一边说，“我想知道这首诗的原文是怎么写的。”
“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教你。”